最后他说:“但或许,舒,当你写完了使伤结痂的故事,哪怕为了自己,你应该试着去发现:如何在伤疤上刺
玫瑰。”
犹如她所有的生命力,都在写那个充满疤痕的故事后枯竭,她的使命已经结束——让更多人从故事中得到启发,停止伤害,但那之后她还应该
什么?她不知
,失去了前
的方向。
甚至如果不是WR的上级负责人凑巧在这个打来电话,跟她商量过两天能不能去趟香港,跟霍礼杰方面的团队见个面、讨论剧本,她的
夜苦闷还要再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一会儿一起吐槽丁堡永远避不开的啤酒炸鱼排薯条
餐和喝了上瘾的威士忌。
笑了笑,大手拍拍她肩膀。
“你我都明白,写作是个苦工,何况你是一个纯粹的验派。虽然学了这么久‘怎么写’,归
结底,你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写什么’——这些技巧和工
永远都只是为你写
想写的故事而服务,你的灵
永远来源于生活,所以,当你的生活不能给你快乐或痛苦的反馈,也就是说,当你走向安逸的时候,你的写作生涯,实际已经终结。”
正心烦着,遂想也没想,便回复了句:“是啊,怎么了?”
脑海中,却忽然又浮现那年初次围詹姆斯·泰特·布莱克纪念奖传记
门时,目睹自己的欣喜非常,导师维特教授给予的忠告:
“希望生活并不总留给你新的伤。”
当时她怔然许久,末了,只是下意识问:“我一直都在试图走中留给我的伤痛。但
版后,我想我至少已经
到了一半,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走
去,那时候的我应该怎么
?”
他们还一样喜卡尔顿山的日落,享受
“那我应该怎么呢?”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对面那个聊天时情商极低、极度不会找话题的话题终结者,竟然在聊到许多风闻趣事时,与她有不少难得共鸣。
舒沅越聊越讶异。
谈话就此开启。
也拜其所赐,她刚想放下手机,就注意到任方发来的消息,莫名其妙,突然提醒了她许多关于丁堡的往事。
【舒,永远不要为一时的肯定停下脚步。】
维特看她的迷茫。
字面意思她懂,然而怎么去写,又该写什么,舒沅百思不得其解。
她窝在沙发一角,而橙乖巧地窝在她脚边。
脱离了白日里的喧嚣,四面寂静,此刻她却只是无声抱住自己,在一个无法突破的问题里打转。
在伤疤上……刺玫瑰?
一会儿,又分享在那买来的格裙和羊绒围巾,充满J.K罗琳故乡自豪
的哈利波特元素,和永远大排长龙的大象咖啡馆,各
各样千奇古怪的节日;
或许也正因为她参不透,想不通走死局的办法,所以才一直在原地打转,从开局极好、捧回沉甸甸奖杯的青年名笔,到现在,虽然不想承认,但沦为三
情家,她只用了一年半时间。
舒沅放下电脑。
去人类乌合之众的本质,去窥探这个社会如何刺激她的自我保护心态,审视自己对于蒋成一度无法摆脱的依赖与
从何而来,去反思,去挣脱,去省悟。这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几乎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