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仿佛没有知觉。

窗外树叶缓缓飘落，南浠在莫铮温柔轻哄中，情绪逐渐变得平稳，她重新恢复到往常古灵怪，用力抱着莫铮，仰起脸蹭着他鼻尖：“我不急，只要还长在我上，我就肯定能好，你放心，我不会浪费我这双大长的，等我好了，我要买好多好多双跟鞋，天天穿给你看。”

他要他心的小姑娘，不留丝毫后遗症的，和以前一样，肆意奔跑。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焦躁中缓慢逝，叶逐渐褪去清的绿，变得金黄，南浠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从夏天来到秋天，在天云淡的九月，开始到了日渐沁凉的风。

可这些，唯独面对南浠，他不到。

这倒是实话......南浠差儿崩溃的情绪被他后半句话抚平，闷闷“嗯”了一声，看着此刻完全成了装饰的两条大长，心里又憋屈又无奈，许久，和莫铮拉勾勾：“莫铮，你不准骗我哦。”

他把少女揽怀，圈微红。

她却依然躺在床上，没有痊愈的迹象。

她急得额沁了一层薄汗，咬着牙，艰难地把一条放到地上，想要尝试，抓着莫铮的手试图放开。

死亡留给家人的疼也许只是十年八载，而残缺却会让所有活着的人疼一辈，没人愿意接受从拥有健康再到被残忍剥夺的大落差，这缓慢凌迟的痛，使得病人崩溃情绪更甚以往，对早已看淡这一切的莫铮，他可以冷静地告知病人手术后果，也可以给到他们最合适最礼貌的安。

“莫铮，都三个月了，我可以站起来了吗？”南浠快速吃完莫铮喂她的饭，扶着他的胳膊，跃跃试想要下去。

他午休时间结束，这才不舍地放他走。

从选择成为医生的那天起，莫铮就好了面临一切残忍可能的准备，他从不把个人情绪带工作，也知晓医生不是圣人，总会有他们拼尽全力却也无法救回来的遗憾，而为一名骨科医生，除了生死，他们面临更多的是比死亡更难教人接受的，在生死之间的，残缺。

莫铮底一直克.制的疼在这一瞬倏然加剧，又很快被他压下，他轻轻，

“浠浠，别着急，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南浠这副倔的样落莫铮底，仿佛一把无形利刃，无声凌迟过莫铮的心，他勉力压下从心底一直蔓延到角的骤痛，一把抱起南浠，极其轻缓地小心将她放在床上，轻柔安抚。

“真的吗？”南浠心里没来由地慌，死死盯着莫铮。

“真的。”莫铮对上她视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但被他稳稳扶住了。

莫铮回心底酸涩，牵住她：“好。”

当南浠用那绝望却又期冀的睛看着他，他所有的专业知识和冷静都瞬间灰飞烟灭，满脑都是恨不得替南浠承受的剧痛——从医以来，他在治疗成百上千的病人过程中锻炼的尽人事听天命的超脱淡然，在南浠面前，顷刻崩塌。

这一次，他不要尽人事听天命，他要，逆天改命。

窗外郁郁葱葱的树静默伫立，舒展着繁茂枝叶，光透过罅隙，打在一室纯白的病房，南浠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偶尔抬眸，盯着地板上的光影发呆，不知莫铮的这句快了，还要再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