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川思索片刻，对澄慧摊开右手，掌心里赫然就是他从气海里召来的，霜儿留下的舍利。

安顿好飞沉，江屹川又去看了看林又晴，然后去找澄慧。

“好，我把小晴带回静平寺养伤。报仇的事，等把小丫魂魄送回再从长计议吧。”

飞沉经过这两日，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澄慧一把他放来，他就往江屹川边跑。等他发现还有个林又晴时，惊讶之下，更加往江屹川边挨近。

林又晴坐在一张长凳上，视线在江屹川和飞沉上来回扫了几，没有直接回答，自嘲地笑了笑，“是我不自量力，以为能给报仇。”

林又晴看到飞沉挨着江屹川，脸上狰狞的伤疤也平了很多，再想想自己右脸的惨状，加上瞎了的一只，心里酸涩不已，也充满了不甘，只恨那老和尚当初没有听他的，将飞沉的命也结果掉。

林又晴上只穿了江屹川脱给他的一件外袍，缺了灵力护，他冷得瑟瑟发抖。江屹川便落了个结界。看他慢慢安定下来，才谨慎地问：“小晴，你是被谁所伤？又是被谁囚禁？”

静悄悄的客栈里，厚厚的尘埃因他们的走动而腾了起来。

“有那两颗舍利，我有九成把握，但他的识魂是必定没有了的。你若愿意，就把你手上的舍利给我，稍后我再问小晴也拿回他那颗，回去后我就可以炼制法，大约一个月就能炼好。”

两人都坐定后，他才慢慢把发前没顾得上细说的话和江屹川说了来。

他一时忽略了，所谓“全杀了”，是包括飞沉的。当时江屹川也在场，飞沉是被擒的，他便没有把飞沉算去。

“嗯。”江屹川。

魇岭的客栈，他曾经住了半年，若妖怪们还没回来，他去暂住几日，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

澄慧刚给自己的伤换了药，看到江屹川来，并不惊讶。

“你之前说过有其他的法，但是也不能保住飞沉的识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又晴：“他们知我见到了狼妖，所以我让你务必把他们都杀了，否则大……”他习惯想说“大师兄”，顿了顿改，“否则让常蟠知，我就不可能跟着跟踪他发现那些妖怪。”

江屹川和澄慧直接从墙上了去。

“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江屹川，“既然要一个月才能炼好法，那我到时候再带飞沉去静平寺。”他睛看着地上，“这一个月，我再陪陪他。”

澄慧痛心：“小晴，你实在太冒险了。”

左肩有伤，又带了个飞沉，灵力损耗不小，江屹川便提议先到魇岭稍作休息。

“你倒是毫不犹豫。”澄慧右手一张，舍利便飞他手心。

用了些小法术，略为整理之后，澄慧才把林又晴和飞沉都放了来。

林又晴便把自己所知的事都说了来。江屹川这才知，师娘的族人竟与常蟠相勾结。

江屹川大吃一惊，询问他详细情形。

“我追查这伙狐妖也很久了，”澄慧，“他们十分狡诈，一直没能把他们全灭了。先前在洛城附近杀的那两个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当夜，江屹川把二楼的房间整理三间来，澄慧和林又晴一人一间，他和飞沉两人合住一间。

飞沉似是觉到他神中隐藏的怨恨，悄悄往江屹川背后躲，手指攥着江屹川背后衣服的一小块布料。江屹川却只以为林又晴是恨透了常蟠。林又晴右脸的伤，比飞沉当初的伤还要恐怖，右整个被剜掉了，眶周围的也被刮掉不少。江屹川心里多少有些同情，但他觉到衣服被轻轻揪扯着，知是躲在他后的飞沉。想到飞沉，他便无法同情林又晴。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澄慧和他掰扯的那一篇因果之论。

这因与果，这回与报应，有时候真让人不得不畏惧。

魇岭客栈大门的锁仍挂在门上，上积了一层灰，显然妖怪们一直没有回来。

澄慧检查了一下重新包扎好的伤，披上衣服，坐了下来，又示意江屹川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