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笑容，“那若是把这缕魄和识魂取来，霜儿的魂魄就完整了！”

“为何？”江屹川不解。

江屹川垂下，声音嘶哑得像是咙已经烧了起来，“那请问大师，你可曾尝过因果？我又该是什么因果？”

“因果回，了因，就要承受那份果。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曾吞过魂魄，如今就是他该受那份因果了。”

江屹川愕然张着嘴，嘴微微张阖了几下，却一个音也发不来。

“那飞沉呢？”江屹川急问。

江屹川愣愣听着，脑袋里嗡嗡地响，全然无法思考。

“什么？”江屹川大吃一惊，“一缕魄，一缕识魂？”

澄慧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炼一个法，用它来取小丫的识魂，不会伤这命。只是，小丫的识魂与这的识魂已经长在一起，要取来，就必得把这的识魂也取来，届时聚魂灯会把小丫魂魄。”

澄慧面凝重，他先看了一躺在矮木榻上的飞沉，见他仍陷在昏睡中，才继续说：“那缕魄，应是不久之前宿在他内的，但那缕识魂，却不知已在他内有多久了。”

待澄慧的思索告一段落，江屹川声音沙哑地问：“那么，如果要取霜儿的识魂，飞沉会怎样？”

澄慧仍旧低沉地缓缓说：“你好好想一想，取识魂，小丫转世投胎，那个也不会死。不取，那个活着，小丫魂飞魄散。

“不！不！”他喃喃地重复着，握住被下飞沉冰凉的手。

动才显来，被我窥见。若只是我一人的元神去，恐怕还见不到。”

“因为那识魂并非宿在他内，而是和他自己的识魂相了。”

江屹川听到了猜测到的回答，心脏骤然像被一只铁爪攥住，几乎要炸裂成碎片。

“你好好想清楚，应该何选择。”

澄慧沉默良久，“你怎不问问小丫的因果呢？只因你对一个动了恻隐之心，便要她承受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转生之果么？”

“我不是说了么，小丫的识魂与他的长在一了，聚魂灯走小丫的识魂后，这剩下那一识魂无所依从，瞬息间就会散尽。”

“也没甚么要，”澄慧淡淡地说，“不过是失了记忆，变得有些痴傻罢了，他吃掉了不知多少魂魄，也算是偿了债。你若是不愿再养着他，将他留在静平寺也可以。看在他养了小丫识魂这些年，我自会保着他的命，让他好好活下去。将来他若死了，也同样能再度投生，在人界投生，或许下世会投个人胎，虽然少了识魂，后世多少有些痴傻……”

江屹川僵着一张脸，艰涩地说：“他不会死，但是总也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对吧？”

“少一缕识魂，他不会死。”澄慧，“小丫却可以再回。曾被击散的魂魄，要想聚拢来重回，三魂七魄是缺一不可的。”

江屹川难以置信地看看澄慧，又看看双目闭的飞沉，“霜儿的识魂也宿在他内？”

他兀自边想边说，江屹川脸则越来越难看。

澄慧眉梢一挑，“你不是说过，豁你的命，也要送小丫去转生么？怎么，豁这的一缕识魂，你就不情愿了？要睁睁让小丫聚齐的那些魂魄飞散了么？”

“小丫死在洛城附近，我也在洛城附近的葬岗见过这吞魂魄，小丫的识魂大约就是那时候被他吞的吧。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被他化为生命力，反而与他自己的识魂相。”

“呵……”江屹川突然发一声哭似的笑，“我让他取守魂木，丢了半条命，如今又要让他为我生生世世都变成个真正的小傻？”

江屹川弯折着脖颈，颈里那一截骨仿佛已经不复存在，他再也抬不起颅一般。

澄慧沉着，“或许他那时候心魂受创严重，自发将小丫的识魂补了上去。只不知为何最近才使他突然有了小丫的记忆。”

澄慧眉锁，摇了摇，“你想错了。那缕魄确实是宿在他内，我也的确有办法能同时不伤及这和小丫的那缕魄，把它取来。但那识魂却不行。”

澄慧半眯着，普渡众生的佛珠在指间被快速拈动。

澄慧却专心在思索，“大概小丫的识魂曾经十分虚弱，这些年被他的魂魄倒过来将养了起来，最近又宿了一缕魄，便被带得活动起来。也或许，这碰过聚魂灯上我下的禁制。那禁制除了会灼伤擅碰者，亦会对魂魄造成震，震慑心神。若他碰过，也会对那缕识魄有所影响……”

江屹川握着飞沉的手，目光怔怔地看向禅房桌上放着的聚魂灯，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