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掉就好了……”飞沉只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轻轻叹了一气，闭上了睛。

飞沉的温应该是比常人偏的，但此时手却有凉。江屹川把大氅拿过来，裹住飞沉，又伸手去把他两只手都握住，轻轻挲。

“胡说什么？”

刚刚将飞沉放在床上，飞沉就醒了。他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弱地叫了声：“主人。”

他一直拼尽全力想活下去，可他突然觉得累了。

“爹娘死的时候，飞沉一起死掉就好了……早死掉就好了……”飞沉像是终于全然崩溃，可他睛涩，声音也没什么起伏。他就这么躺在小小的，冰冷的木床上，神游离，的疼痛和始终求生的望都一起麻木了。

“那行，望你好好束于他。”澄慧终于让步。

“不怕，那大师不会再伤你了。嘴里的药吞下去。”

川又：“他对我颇为顺从，魂也是极度虚弱时为求生才的事，我可以好好养着他，让他不必再吞魂魄，他定会听从的。”

他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自己的意愿，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方遮风避雨的屋。也没有人真正需要他。他始终是某一个主人终究会厌弃的玩。他卑微地结逢迎，只为了在一个并不包容他的世界里苟延残。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飞沉，不要这么想。你不是还想盖一间小木屋吗？我教你好不好？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教你。我帮你一起盖。”

“多谢大师。”江屹川也不介意他的语气，小心避开飞沉脖的伤，将他抱起来往屋里走。

飞沉听话地把先前江屹川他嘴里的药嚼碎咽下去。江屹川仔细看他脖上的伤，与普通灼烧的伤无异。伤渗不少透明。

忍受了不同主人数年的玩和折磨，竭力讨好每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人，却还是只能依附他人而活。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多谢大师。”江屹川犹豫着问，“不知能否借用大师的屋……”

澄慧皱起眉，有些厌恶地说：“用就用吧，反正我也不会再那屋。”

他这样的神情神，令江屹川心里一颤。霜儿死后，他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也是这副模样。飞沉的脸和曾经心如死灰形如槁木般的自己重叠。他知在这样空麻木里的一颗心有多痛。

“外边再一圈木栅栏，围一个小院。”江屹川继续说，“院里一棵你喜的桃树。还可以些，你喜吗？”江屹川望着飞沉，虽然知他不会回答，还是期望他能看自己一，给一个回应。

“疼。”飞沉茫然看着屋，声音沙哑地低低问，“飞沉……是不是不该活下去？”

“这伤不能包扎，我怕和包扎的布料粘在一起。”江屹川在床沿坐下，“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死了比较好……”飞沉缓慢地眨了眨，“飞沉很累……”

“飞沉……”江屹川握住飞沉一只手。飞沉脸上是比当初刚被他买下来时更重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