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一个包袱推给飞沉：“这里面是几衣服鞋袜，薄的厚的都有。不像红曲买的那么好看，不过我也建议你穿得普通一些，不要引人注目。”

走？

红曲想想觉得有理，把话本拿了回来，从柜台下面拿帽，到飞沉上。帽四周一圈蓬松绒，直遮到眉附近。

飞沉呆呆地一一听着。好半天才蹦一句话：“您……您要放我走？”

江屹川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他生得俊秀，才更不该穿得太华丽。”

“这个得着，遮一遮你的睛。”

红曲从柜台下面拿两衣服，递给他。

一个无可挑剔的认命的，顺从的隶。

“嗯。你的毒清得差不多了，药也吃完了。对了，这个瓷瓶里是你心心念念的解药。”江屹川把一个白小瓷瓶也装了的包袱里，“我再说一次，你毒瘴之前，我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是让你能在毒瘴里活下来的药。你那个瓶里放的是你吃过一次的所谓解药。你要是信我，不吃也行，要是不信，你就吃吧。”

江屹川手上拿了两个包袱，笑着走过来。

翌日早上，江屹川让飞沉到楼下去吃早饭。飞沉听话地去了。

红曲若有所思：“说得也有理。”

“这是桃脯。你不是喜吃桃吗？这个季节买不到，但是有桃果的果脯。”他说着把果脯包好，原样放回小布袋，“其他小袋里也都是些吃，你带着慢慢吃。”

江屹川走过来，把手里两个包袱都放在柜台上。

江屹川默了默，问：“以后你想去哪里盖你的小木屋？”

他又递过去一个：“也带着。”

“昨天我就想和你说了，但我知你不信我，我说了恐怕反而让你左思右想，睡得不好。”

那两衣服虽然叠得整整齐齐，但依然能看来缎面夹棉，云纹边，十分华。

葵玖白她一：“他拿这么多东西怪沉的，别给他这没用的东西。”

葵玖从房梁上到柜台上，咬着飞沉袖拽了拽，睁着圆溜溜的睛看他：“你真的要走吗？你要是留下来，我可以教你下棋。玩的时候想悔棋也可以悔棋。”

他梦一样迈客栈的门槛，穿过前院，走院大门。他心翻涌，完全没有真实，以至于他甚至忘了叩谢那个真的放他自由的主人。

站在大门外，他又回看了一次，没有人跟来。

很小心很恭谨的回答。

江屹川帮他把东西整理好，将两个包袱给他背上，最后给他系裹上一件厚厚的，着边的大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放你走了。这次不骗你，你自由了。”

“他没有自保的能力，太过引人注目只会招致灾祸。”

“你主人给你买的衣服灰扑扑的，穿我买的这些。”

他又继续走，走到门旁边再回看，还是没有人阻止他。

飞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屋里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江屹川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飞沉明显不愿意再和他说自己的想法。

他把这个长袋整理好，当腰带一样给飞沉系在腰上，又递过去一个制的小袋，给他挂在腰上，说：“这里边是一些碎银和铜钱。”接着又把自己腰上挂的匕首取下来，也系到飞沉腰带上，“这个你拿着，不是防还是什么，总能用上。”

他沿着客栈外边那条路往外走。他的心很快，脚步也随着心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他第四次回时，客栈已经隐没在森林里。

他往外走了两小步，又回看。没有人阻拦他。

飞沉这才继续吃饭。

红曲在柜台里对他招手，叫他过去。他也一样听话地走过去。

然后是一个像腰带似的隐蔽的长袋。他把袋翻开给飞沉看：“这些是银票，你要用钱的时候，拿一张，到城镇里找钱庄，跟他们说要兑换银，他们就会据银票面额换给你银。”

红曲过来一本话本：“无聊的时候拿来看看啊，这本是我最喜的。”

红曲：“你生得这样俊秀，就该穿得好看些。”

飞沉愣愣地接过来。

吃完早饭，他不知自己该在哪里待着。脖上也没有链，无需像从前一样请求江屹川或葵玖把他锁起来。他就只好还在桌旁坐着。

“吃饭吧。”半晌后，他地说。

飞沉环视一圈，客栈的人都默默看着他。他还是有发懵，但肩上确确实实背着两个包袱，而客栈的大门就敞开在不远。

飞沉低下：“飞沉不敢妄想，飞沉会好好伺候主人。”

江屹川又把另一个小一的包袱打开，里边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布袋。他拿起一个，拉开绳，把里边一个荷叶包拿来，在飞沉面前打开。

红曲啧了一声：“小江，你嫉妒飞沉生得比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