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那八个妖和客栈的老板，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制住他，轻举妄动绝无可能有任何生机。

围墙不算特别，但他息受制，绝不可能翻越过去。

妖怪们一时没说话。外的北风呼呼地刮过，夹杂着不知哪里枯枝被刮断的声音。

飞沉目光由茫然变得焦躁。他环视四周，又把视线投向后院那一圈围墙。

他轻手轻脚地挪到门旁边，靠在冰冷的墙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大力瓮声瓮气：“要让小寒活过来，飞沉就一定要死吗？公仪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机会非常少，但他还是尝试过，失败过，也因此被重罚过。被打折过，手被吊残过。唯一庆幸的是当时的主人喜玩他两条纤长雪白的，将治好了。可他始终像一只细弱的蚂蚁，别人两指一搓，就又把他在了掌心里。

公仪斐：“拿到守魂木，把灯油炼来，小江的聚魂灯才能用，借用聚魂灯，小寒才能活过来。总得有人去拿守魂木。只有才有机会在死之前把守魂木拿来。”

曾经活得像在地狱里，他都没有想过放弃生命，他都等待着一线不知是否会有的光。

他是个生死不由己的隶，就算主人明说要他去死，他也无法反抗，何必要残忍地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

冬夜很冷，天空被云笼罩，没有月，也没有星。廊檐下的灯笼被风得不住摇晃，有几盏已经熄灭了。

在红炭火源源不断散发着量的大堂里，他找到葵玖，像平常一样用双手把链的另一递过去，垂着眸轻声说：“飞沉洗好了，请您替主人把飞沉锁起来。”

然后他停下所有动作，静静地站在那里，知了所谓放他自由的承诺，原来是个谎言。他只会成为一自由的尸。

或者，可以放一把火引起混……

大力的嗓门大，但他自己没意识到。通往后院的门掩着，没人知飞沉在推门前一刻，听到了那句“飞沉就一定要死吗？”

葵玖：“等他活过来，我就和他玩，不带你们。”

飞沉有一阵常去厨房帮忙，大力十分不忍：“那毒瘴很可怕，在里面待久了，都会烂掉的。知他会死，又不敢告诉他，我每天看见他都觉得很难过。但是我又想要小寒活过来……”

曾经他以为他真的可以在现在的主人这里得到光明正大的自由，他愿意乖乖听话，好好事去换取。却不曾想突然知了这狰狞的真相。他控制不住地胡想着怎样才可以逃离，怎样才可以活下去。趁着主人没回来。

他以为他等到了。

可他真的很想活下去……

飞沉在后院通往大堂的门边，靠在墙上。他浑僵，手脚都抖得停不下来。或许是因为冷，或许是因为大力所说的话。

族不像人类和妖族，可以通过不断地修炼增自实力。族内的十五岁成型，此后，除了质能再加一些，息不会变得更。他本就是个早产儿，质羸弱，幼年时数次差夭折，并不大。他知他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就算他能自由控制息，也不是对手。

他把一个一个都缠得烦了，叹：“也就小寒愿意跟你玩。”

被欺骗的觉很难受，比挨一顿鞭还难受。曾经他面对过各恶意和待时，至少那是都是摆明的。可今日他才知，原来有些毒药是裹在糖里的。

他渐渐冷静下来，又在墙边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拖着冻得僵的，推开门走了去。

这个主人没有折磨过他，倘若没有那句谎言，或许他也只能麻木赴死。而今，他却觉得受到了并不比在之前那些主人手底下轻的痛。

在江屹川里，他还算驯顺，但其实为的四年里，除了在岑恩铭那里，以及在江屹川这里的近两个月之外，他没有一刻不想着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