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当铺。本土传承的的当铺票号大受西洋银行的冲击,大多数老字号难以为继。危舟接连问街边卖报纸擦皮鞋的小伙计,叫来黄包车去花街旁的典当行。
危舟要伙计招呼掌柜出来,亮出自己一箱子宝贝。一包换洗衣物,另一包是写珍贵的饰品。
好些舶来品,项链、胸针、几块手表,大部分都是危舟毫不留恋的过期了的旧玩意儿,她唯一舍不得的是她娘留给她的长命锁。
“掌柜的,这银锁值多少?”危舟要当铺掌柜估价,却将银锁紧紧攥在手里舍不得松开。这是目前她身边的她娘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她紧攥着银锁出门,提着轻飘飘的箱子在店门外驻足回头。
算盘声吸引她再入那道门。
“我将银锁留下,只不过我有个条件——店家去城北危公馆,找他家主人。以高于市价二倍的价格易物。若是交易失利,我赔偿店家双倍路途费,一旦交易出手,按照市价分利给我。”
店家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打量眼前年轻人穿着,“阁下与那危公馆的主人可熟识?”
“实不相瞒。危家主人正是家父。”
……
危舟在店铺里等,坐立难安,她不知晓当铺掌柜危家一行是否顺利,更拿不准她父亲对她的态度是否有转圜。
日头东升西斜,在暖烘烘的地面拖曳越来越长的影子,危舟终于等回了掌柜与伙计那二人。
“如何?”她急不可待上前追问。
掌柜拖着长衫拥着皮包安抚她少安毋躁,请她坐下一并饮茶。
危舟一肚子焦急,耐性子听掌柜开口,等来的却是揶揄。
“你就不怕我几人合谋诳骗你?”
危舟冷哼,端坐着眺望门外,“在商言商,你接下我这单买卖又耽误这半日出去,自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且不论你是成竹在胸的模样。既然你见过我父帅,无论交易成败,他必定会派人跟随你。若是未见我踏出这道门,你这金字招牌离烧火棍也不远了。”
掌柜的捻须笑了笑,将提包里一张支票取出,推给桌对面的人,“少帅,您与敝店买卖至此了结。”
危舟将支票贴身收起,拎着行李箱离开。出门快走进小巷观望,见当铺未有异动,叫黄包车回下榻酒店。
危家的车跟了她一路,危舟在拐角偏头瞥望,惊讶于所见车牌是他父亲的用车。
眼下未到下班时辰,她父亲此时在家,恐怕是整日忧心她……危舟攥紧箱子,她踏出家门起决心做出改变,不辜负双亲与杜含烟。
危家的车护送到酒店门口,司机下去,请少主回家。危舟当即拒绝,只是要他们劝说父亲保重身体。
·
危舟一去大半日,送来房间的午膳在餐桌上冷硬。她回来时,被急着踱步的杜含烟拽进房间再三追问:“你去了哪里?可用过午饭?走时也不言语真是急死人。”
危舟心中感动,笑盈盈提着箱子拉她手去沙发里,按着她坐下,将箱子撑开在膝头向她展示里面的财物。
杜含烟倒吸一口气,“你从何处得来这些?!”
“自然是当铺易物所得。难不成你当我是不法得来?”
“那这支票呢!”杜含烟气她说话不尽不实,将危舟从胸怀取出的宝贝着的支票拍在茶几上,“哪家典当行生意这般大,与洋行还有业务往来?”
“烟儿,你别忧心,听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