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崔仲冬一，想起开国侯被削了爵，崔皇后被废为庶人关在冷。想想自家的情形，对崔仲冬生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

半字未提杜燕绥。临阵换主帅本是行军大忌。但帐中将领绝大份是前英国公属，又有一大份是世家弟。见苏定方受了帅印，并无半替杜燕绥抱不平。像崔仲冬之更是喜笑颜开。

王十四郎也想不明白，没好气的说：“他一主帅，抢着先锋的活，这叫什么事！”

想起苏定方糊不清的话，又想起杜燕绥在帐中说过的计划。王十四郎明白了几分，又有几分不满：“他看上我的探营锐，想去碎叶城设伏……主帅跟我一个小小的裨将抢功劳，也不看看探营才多少人！萧将军赶不到碎叶城，他就等着被贺鲁包饺吧！”

探营之后才是五千先锋军。再往后才会是左中右三路大军。探营立功的机率和先峰军差不多。同时探营也是最危险的。遭遇敌军，中埋伏的机率也。

两人吓了一，听到军鼓敲得震山响，知是召集所有偏将以上的将领集合，不敢拖延，朝着帅帐奔了过去。

“十四郎你说的对！可这也不对呀！他是堂堂二十万征西军主帅呀？他就不怕断送了三千探营，担个轻敌冒的罪名？”崔仲冬是游手好闲，可也不是白痴傻。

帅帐内外哗啦啦跪了一地人接旨。

都能单独作战。探营的兵都是挑细选，弓娴熟。一声令下，探营就能像胡椒面似的撒去。西突厥地方大，到都是戈沙漠泡。探营二十个小队撒去，哪怕没遇到敌军，也会遇到沙，沼泽，回来时都有折损。

听到杜燕绥的名字，崔仲冬目光一闪，笑嘻嘻的拿胳膊攀了王十四郎的肩：“他去你探营巡视，给你下了？我方才瞧着萧将军急吼吼的带着人营，前面啥事了？”

信笺上被传令官捧着传阅一圈。帐中将军副将裨将都瞧得清清楚楚，受命于天，既受永昌八个字造不得假，的确是皇帝玉玺。

苏定方想着杜燕绥写的信，心里叹息着，又一番调兵遣将。

王十四郎冷笑：“朝廷钦差去册封达度为新可汗，贺鲁肯定会兵拦截。大军刚过金山，贺鲁就纠结十万人和咱们打了一场。探营三千人，护送钦差的护卫队一千人。贺鲁会亲自带几千人去？他还防着达度和咱们联手呢，少说也会带三四万人。杜燕绥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想杀贺鲁，他娘的白日梦吧！”

“甭提了！我现在回不了探营了。杜燕绥磨快了大刀，等着我伸脖呢。”王十四郎用力踢飞了脚下一块石。

崔仲冬睛都瞪圆了：“你是说他堂堂主帅竟先抢了你的探营，带三千人想去设计贺鲁？乖乖，万一被他料中杀了贺鲁，还要咱们嘛呀？”

王相倒了，王氏一族却不能倒。富贵险中求。王十四郎就奔着探营的立功机会去的。

苏定方一袭大红帅袍坐在帅帐正中主位。卯一毕，就听到传令官托着一张薄薄的信笺声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征西副帅苏定方为葱岭行军总，行征西军主帅之职。钦此！”

离了帅帐，崔仲冬回了营地，召了名家里带来的亲兵，写了几字

这时帅帐里响起震天吼的声音：“……恭请主帅升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