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月季当着芙蓉的面宝贝一般把它们收好，才往外衣袖里伸胳膊，不解地问，“开襟楼有的是伙计丫鬟，为啥非要让咱几个打杂的上啊？”

正窃窃议论，只见一个衣饰华贵的青年公大步走了来。众女没想到竟当真闯一个男，都纷纷以扇掩面，及至看到他油粉面，四分傲慢四

终于有人一声喝：“陕西布政使夫人、公、小到！”

“听说啊，要不多久，皇上就要封贵妃了。”

开襟楼被官兵围得不通，淑女们不能抛面，各家小轿都是直接抬门里才落下的。木楼梯上，莲步轻挪的两名少女是山西巡抚之女小和都指挥使之女罗小，二人是闺中好友，此时正窃窃私语：

小细声细气的：“婉妹妹，话不是这样说，吴大人虽然只是布政使，可吴小的爷爷是谁，潇湘公、国丈、当朝太师，她大伯，兵尚书兼着内阁次辅，更别提她姑姑是先皇后了。”

“我听说啊——”小更低了声，用轻罗小扇掩着半边俏脸，“是我舅舅私下跟我娘说的，他连襟儿的堂哥在里当差，有消息。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罗小不迭：“嗯嗯嗯。”

闺秀云集的地方，布政使不好面，所以委托夫人主持并无不妥，可为什么吴公一个男也掺了来？

月季还是不明白：“可来的都是各家小啊，伺候小们要长得好看啥？”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芙蓉抿着嘴笑，“你知的，咱这店其实是知府大人的三姨开的。三姨本漂亮，不喜别的漂亮女，所以长得越好看，的活越下贱，可这次不同了，知府大人发话，一定要选最好看的去伺候。”

“那也不对，你看正中间，是吴小的席位，论地域，她在西，论品级，令尊也过吴大人啊，何况听说今天席上还有总督、督师大人的千金，坐正席，也不到她啊。”

“琼你瞧可巧，咱两个的席位挨着呢。”

家，要是宽裕谁灶火的苦差事？别跟计较了。”

看罗小的嘴张成一个小小的圈，小有几分得意，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承办节宴的是布政使吴大人，面的，是他夫人。听说，他家公也会陪着母亲妹妹一起来，这位吴公阿……总之呢，你要是不想攀那个枝，就离他远着儿。对了，晚上还有专为咱们下人准备的拈阄利呢，听说奖励丰厚，都是从京里采购的上等货，千万不要忘了去拈阄。”

“那敢情好，大概是着地域品级分的吧。”

“皇上不是昭告天下永不立后了么？”

“所以说啊，贵妃就是最大的了。你猜猜是谁，另一位吴家小，也是先皇后的亲侄女，今天这位吴双小的堂。”

月季甜甜应了声：“记得了！你人又心又，老天保佑，一定拈到奖。”

“你也说‘先’了，已经仙去了，此一时，彼一时……”

陆陆续续的，各家小都上楼落座。偌大厅堂里红飞翠舞，鬓影衣香。女孩多的地方总是闹，众女都捡着相熟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莺声笑语不断。可直聊到聊无可聊，腹中隐鸣，主家也没到。夜渐沉，初月东升，离预定的开席时辰已迟了三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