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声再次响起，由近而远直到听不到了。

沈彤一下惊醒过来，她睁开睛，下意识地四下看看，没有陶颂之，也没有萧韧，只有芳菲苦着小脸狼狈地看着她。

直到日上三竿，芳菲才醒来，她以为自己起晚了，连忙坐起来，却见沈彤蜷缩着睡得正香。

早晨的时候，码上都会很闹，可是今天却不同，除了坐船的客人、行船的船工、搬货的力夫，还多了许多带着兵刃的人。

萧韧“嗯”了一声，轻声说：“等你回去时，朝廷的人也该到西安了。”

“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装得很像，杨捷叔侄恐怕早就起疑了。”萧韧说。

蒋双叹了气，声音里是难掩的悲伤：“八年了，世还是没能回来......”

沈彤是快天亮时才睡着的，她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萧韧的剑抵在她的前，她正想反抗，一转，面前的萧韧变成一个孩，她一脚就把萧韧踢飞，她拼命往前跑，遇到辛拾，她想劝辛拾不要回去，回去必死无疑，可是辛拾忽然变成了陶颂之......

“小，醒醒啊！”芳菲快要哭来了，小一向睡得很轻，今天这是怎么了，小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萧韧没有说话，片刻的沉默后，萧韧：“我现在就回去，你呢？”

蒋双想了想，：“我带着两个孩，暂时还能掩人耳目，你先走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善后。”

芳菲被沈彤猛的拽住手，然后一拉，整个人便摔到了沈彤上。

少年声音里还带着稚气，但是掷地有声。真没想到，萧韧小时候居然这么倔。

待到她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她听到萧韧说：“不杀个把杨家人，我无颜回去，更无颜在世灵前叩拜，听说杨捷南下，我就也来了，原以为飞鱼卫是暗中行动，杨捷带的随从不会太多，却没想到杨锦程竟然也在南边。王爷面前，不用你替我求情，是打是罚，我认下便是，横竖我也是王爷养大的，大不了把这条命还他就是了。”

“你是说我看上去很像土财主吗？”蒋双话音冷冷。

......

芳菲吓了一，顾不上要，端着空盆跑船舱。

梦中的沈彤听到芳菲在叫她，心想她不是把芳菲支开借针线了吗？这小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说要给你求情了，你想得倒。”蒋双没好气地说。

船舱狭小，这些天来，沈彤和芳菲都是挤在一起睡的，没有主仆之分。

“怎么了？”沈彤有些好笑，别人梦魇梦到的都是洪猛兽，她倒好，

“小，我......”

芳菲蹑手蹑脚起，端了铜盆去，舱里静悄悄的，蒋双和他的随从全都不在。

沈彤还在睡觉，芳菲连忙叫她：“小，快醒醒，外面有很多官府的人。”

至于没有留意蒋双和萧韧接下来说了什么。

又是一阵静默，良久，萧韧说：“我走了，你保重。”

一路而来，芳菲见过很多船，也见过很多人，她认那些人是官府的。

芳菲有些奇怪，她去找船工要，刚刚走船舱，就见岸上有很多人。

她正筹畴间，陶颂之掉就跑，沈彤急了，抓起一块石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