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一在他们面前站定，然后掏怀中的钱夹，就像在菜场里买一棵白菜似的问为首的那个小混混：“他欠你多少钱？我帮他还了。”

不远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啦！”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便被分开一条，伴随着警笛声呜呜的声音是越来越近。

“呸！”穿工字背心的混混朝地上吐了一痰，讥笑的再次比划手指：“看清楚了，是五十万，不是五千块！”

他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袋里的手机都能被人打爆。

型狭小的客厅里，钟如一从弹簧都快要蹦来的老式沙发上站起活动了一下被胡包扎一通的手掌，目光落在客厅墙上整整齐齐贴着的金黄奖状上。

等到两人都气吁吁的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老旧单元楼的门，沈国富一路唉声叹气的带着住右手伤的钟如一回了家。

钟如一无奈的耸耸肩，还未解释什么，就看到沈国富一脸盘算的颇有见地：“噫——阿钟你不必多说，我知的！你一直都很能打的，混起社会来肯定得心应手，那些大佬肯定不会埋没你这么一个好，不像沈放那混小当警察当成了木！还起我这个老的业余好！不得了了！”

那几个原本张牙舞爪的混混换了一个神，立就松开抓住中年大叔的手就要四散逃跑，为首的那个更是气急败坏的拿了一个瓷碗便朝坐在地的大叔劈盖脸的砸去，钟如一疾手快的挡了一下，只听见刺啦一声，跟四溅的瓷碗碎片一样崩裂开来的还有他手背上原本光绷的肤。

耳边不断传来的还是中年大叔絮絮叨叨的抱怨声，抱怨着报的不靠谱，抱怨着自己的运气不好，钟如一颇有耐心的等他长篇大论的抱怨完毕，这才问了一句：“沈放知你欠了外面那些人五十万吗？”

大叔像看到救星一样双放光的望着钟如一，心里还满怀希望的暗戳戳期待着这个救星如何大展拳脚的揍得这群不三不四的小混们满地找牙，未料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大跌镜——

原本坐在地的沈国富如梦初醒的一把握住钟如一鲜血淋漓的手，余光看见不远奔走而来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员们，不由猛一发力就像是打了心针似的弹起来，拽住对方就往人堆里跑。

后者哭丧着脸摇了摇，那几个混混也不是大傻，看着钟如一没有替人还债的意思，立就又开始对手无缚之力的大叔不客气起来。

目凶光的盯着他，大概是笃定他双手难敌四拳，倒也不怎么害怕。

红混混本以为还能施展一下拳脚活动活动骨，未料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不免有些失望，他撞了撞边同伙的肩膀，后者心领神会的趾气扬的伸手指，比划了一个“五”。

钟如一忍俊不禁的嗤笑一声，脑海里几乎是立就能浮现沈放那张面若冰霜又正义凛然的脸，边的沈父得了空这才细细打量起钟如一的穿着打扮，忽然神神秘秘的问：“喂，我听那臭小说你没好好从警校毕业就是去混社会了？几年不见，你混到哪里去了？”

钟如一嘴角搐，实在难以分辨沈放父亲对自己的这一番夸赞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再三谢绝了对方要留自己下来吃一顿饭的盛情邀约之后，他终于耳清净的离开了这个仄狭小的空间。

钟如一低数了数钱夹里的钱，颇为淡定的说：“五千块现金我现在没有，多两千，能刷卡么？”

钟如一收起手中的钱夹，一脸莫能助的看了一心如死灰的大叔：“沈叔，要不还是报警吧？”

沈国富重重地“唉”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别跟我提那臭小！说什么再赌就剁了我的手！你看看，这哪里是一个儿对老说的话？！别以为考上了警察就了不起，混得还不如隔开KTV的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