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微有些脸红，而安若也稍尴尬，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了。

撩开乌发，现了她锁骨下的伤疤。

“主怎么不多睡会儿？”

独孤珩要几日，所以昨夜放纵了些，临到拂晓还来了一次，实在叫她有些承受不住。

彼时武王府也已是人心惶惶，独孤珩的铁骑还在南下，攻临安不过朝夕之事，霁要走，自然带不了那么多妾室，安若自以为看到了希望，便主动去求霁，要留在临安。

那世妃也不是好相之人，再加上那些争风吃醋的妾室们，她的日可谓艰难。

是的，安若是个哑，却并非天生，她从前一直是健全的，直到半年前的一副哑药叫她变成了这个样。

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亲乃庶，伯父与祖母对他们一家原本就有芥，加上父亲一死，对她弟三人更加称不上亲厚。

然那临安城中，谁不知霁风，虽才不过弱冠之年，院中除了正妻，妾室竟也已经有五六位，安若初府时确实叫他新鲜了些日，然而时候一长，便将她冷落了。

——她昨夜在门外守夜，可不是没听见动静。

若父母在世，定绝不会叫自己最疼的长女妾，然阮家大伯苦于自家的商贾，正结皇室，当即便应了霁，是将她送了武王府。

一片白雪之上，落有红梅。红菱虽未经人事，也隐约能明白，这是昨夜陛下幸主的结果。

红菱赶忙拿了狐裘上前给她披上，“陛下已经去了，临行前还吩咐叫不要惊扰您。”

然她逃不开被送的命运，侍奉他这个新帝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虽然已有大半年的光景，那伤早已经愈合，但红菱每每瞧见，还是忍不住心疼主，同时又忍不住再悄悄痛骂几回那个早已经成了孤魂野鬼的前朝武王世霁。

为了明瑜，她只能勉力承受下的一切。

窗前的人回了神，只轻轻摇了摇，又比划着手势表达，她想沐浴。

到殿中，却见安若已经下了床，只披着单薄的寝衣，立在窗前看雪。

岂料一朝风云骤变，镇北王独孤珩金戈铁，将汴京的皇踏得粉碎，氏宗族吓破了胆，纷纷往南边逃难。

恰逢那日武王世霁到阮家游玩，无意间瞧见安若貌，便动了心思，要娶她回去妾。

——她武王府没多久，妹妹芳若也因意外离世，阮家仅剩了弟弟明瑜一个至亲，若她也跟着霁走了，叫仅有十二岁的明瑜怎么办？

——主命苦，原本有爹娘疼，家境在这汴京城也算殷实，岂料天有不测，老爷与夫人骤然离世，为长的她只能挑起大梁，独自料理了爹娘的后事，带着弟妹投奔了临安城的伯父。

雾氤氲，叫一凝脂泛起微红，红菱小心翼翼的为主洗，生怕稍稍用些力，就会把那一的给戳破。

前朝已经覆灭，父母及妹妹也已不在人世，而那个所谓的娘家从不曾把她们视作亲人，她现如今是弟弟明瑜唯一的依靠。

这陌生的廷中，只有红菱能懂她的手语，红菱赶忙应好，去叫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