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指望你。”方姨娘赌气似的，“你和我，就任人踩踏欺负罢。”

“娘，我只是去陪辉的，您就别指望了。”秾芩神凄凄地，脑中过一抹俊逸影，她垂下去不再说话。

“你要这么想，我就是浑长嘴也辩不清了。”方姨娘看了一她的竹篮，叹气：“你摘的这些，还没长到可用的时候，这样吧，我房里有调好的，你随我过去挑挑，喜什么便拿去。这些苗，我叫人再养养，行吗？”

秾芩刚才在里屋刺绣，没和史姨娘打照面，听见外面安静了，她才来，看见方氏坐在榻上抹泪，狐疑：“娘，你怎么了？”

到了方姨娘的院，一淡淡的药香和的甜绵扑面而来，不知的，还以为了老君的炼仙丹的室呢。

“是了，这个香气我闻着好，老爷一向说的肌肤白的过了，看着总不健壮，用它正好。”史姨娘忙不迭向方氏讨了去。

“真多心。”史姨娘笑的十分灿烂，讨了三盒，才满足地回去。

“这里果然有好东西。”史姨娘一个心思在粉啊膏啊上，看着丫鬟捧来的各致小盒，两放光。

方姨娘神自若，打开一个蓝底攒金丝的玉瓷盒：“这是芩丫用的那款，当归、红景天搭了朱砂调制的，用上一段时间，显得气红。”

她刚才隐隐听到史氏讨了些东西回去，可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要哭的吧。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

“糊涂丫。”方姨娘顿时来气，“你几时见你爹歇在我房里？”说罢，又觉得当着闺女的面说这个不好，红了脸，“算了，你小孩家家的，别跟着掺和大人的事儿。”

秾芩见她母亲动气，也红了眶，手指绞住衫下方的银边不说话。

“你喜就好。”方姨娘大度地又拿几盒同样的，“我不给你挑，怕你用病来说我针对你。”

叔面前晃，这一松泛，偏就让史姨娘钻了空，十天总有八天叫他歇在她房里，得意的很。

“唉。芩丫，”方姨娘掉泪痕，拉女儿在她边坐下，“娘跟你说，我和她在这个家里，都是没地位的，谁得了你爹的，自然谁就要越过谁去。”

“你老娘也不知生的哪门气。”方姨娘冷哼：“你去学你的吧。等你王府封个侧妃，这府里的人，少不得卖我面，我也排场几日。”

“那我就听的了。”史姨娘抛一个媚笑，上的芙蓉镂刻如意纹金钗明晃晃的，光芒耀人睛。

说来说去，还是埋怨沈叔冷落了她，好像又不史姨娘的事儿。

“她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我辛辛苦苦的，难就合该伺候她。”方姨娘用帕掩着面，生怕被下人看去。

秾芩听她母亲说的不三不四的话，她到底是念过几年书的，又恼又气，甩：“娘，女儿不知您生的哪门气。”

秾芩走过去摇摇母亲的胳膊，“娘，也不是什么打的，何来谁伺候谁的。”

秾芩听的似懂非懂，心不在焉地：“娘，爹待您也不差的。”

“芩丫才多大，还不是给她使，妹妹怎么就用不着了，莫不是觉得老爷常歇在妹妹房里，受了冷落，心怀怨愤，好东西不肯给妹妹分享一二不成。”史姨娘眉噙着笑，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冰雹一样砸在方姨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