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个名字的一瞬，他似乎看见，暮怀君眸里折的细微雪光。

“那我来打伞。”

“你呀…你也很小哦。”

路遣往古籍所走，越走越快，最后收起伞，跑起来。

“我是说果酱啦。”

“嘿嘿，那你记得放果酱。”

“生、化学的实验楼，现在是古籍所的教室、资料室、办公室。老师，本科的时候在里面上过课吧？”

暮怀君，正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住十号楼吧。”

“老师，上手吧。”暮怀君摘下自己右手的羊手，递给路遣。

“好。”

他们一边低声说话，一边走上没有灯的楼梯。

暮怀君无声地靠近路遣：“老师，你看，后面只有我们的脚印。”

“嗯。不过我还想和老师待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

风静默，雪静默，两侧树木安然不动，空旷的校园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呼。

路遣想再叫一声“怀君”，却失去了勇气。

落在少年睫上的雪很快就化成滴，好像泪；橙黄的路灯打在他光洁的脸上，勾勒致的弧度。

“伞上有好多，我回家慢慢吃。”

“我呢，老师。”

“好。”

“老师，不要伞了，我们跑起来吧！”暮怀君跑去前面，喊：“比谁先到古籍所！”

路遣走在暮怀君边，慢慢说：“你知这楼以前是什么的吗？”

“我坐第三排，右边。”

“嗯，我也喜草莓。”暮怀君在心里笑，老师怎么会喜草莓果酱呢。不过，老师还从袋里摸过sanrio呢。

“抹茶味的，老师要不要尝一。”暮怀君抬起手臂，衣袖上都是雪。

“嗯。”

大雪静静飘落，路灯把他们的影拉得很长。

路遣握了伞柄：“没关系，你吧。”他的关节已经冻红了。

一楼的两间教室，还亮着灯。里面坐着三五个学生。教室里的地上、窗台上、桌上全是书，书柜是成箱的资料与古籍。

“我喜抹茶。”

暮怀君在铁门前站着，放低了声音：“老师，跟我来。”

两人往人少的东南方向走。

“嗯…草莓吧。”

路遣笑了笑：“没关系，我来打。”

“老师以前坐哪个位置？”

暮怀君的心，颤了一下。那句话，有怜的味。

“我喜蓝莓果酱，老师呢？”

“现在古籍所的本科生也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快就埋了雪里，连同那小小的背影，一并消失于长夜。

路遣轻轻地把伞往暮怀君那边侧，轻轻地把目光抚在暮怀君肩膀上。

退一步，站在暮怀君后，为他撑伞。

说完，路遣就迈脚步，又担心自己的步快了，于是回招呼：“怀君，走了。”

暮怀君，这个名字，好像很久之前就刻在路遣的心里了。每呼唤一次，他的心都会受到一异样的意。而这三个字的组合，又是那么的悲凉，好像日暮时垂坠在地平线的夕，在夜幕完全降临前最后一次努力张望。当余温褪去，剩下的便是无尽长夜。

“这楼里发生过好多鬼故事

路遣往里面眇了两，叹：“真是怀念，现在里面坐的人都好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