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放了手，风度地关上车门，微俯首跟司机说:“麻烦你把她安全送到家。”

直到一辆的士停到路边，陈素坐上车的最后一刻，他现在面前，一手挡住租车的门。

行扣车里。车启动，灯光亮起的刹那，安恺然已经从院门冲了来，焦急关切地追拦着拍打陈素面前的车窗。

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到了这一刻已经纠缠不清。

“我到底算什么呢？陈素？”

不过瞬息，车已漂移扎公路大，连闯了数个红灯，如离弦的箭般扎，撕裂空旷夜幕的宁静。

“这是命令吗？如果我不遵守，是不是又要接受你那些若即若离的冷待和惩罚？”

“难你就没有亏欠的时候？！”她话里有话，红着睛吼了来，咙像堵了石般难受，最后：“我没有要求你提前回来陪我过生日。”

“那正好，趁现在也没有亏欠下去的必要。”

陈素明白，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任凭玉碎瓦全。

“停车！”

容意也懒得再去伪装平时那些近乎奉承的风度与冷静。

闻言容意勾了勾，都是凉薄孤的况味。双手握在方向盘上青溢，也是气得发疯了。

容意却嗤然，眉凌淡的一瞥，“你一次又一次踩我的底线，又至少该了解我几分？”

如果不是安恺然闪得快。

容意的话充满寒冰一样的轻蔑与凛冽，目中无人到让陈素的心一冷下去，像被寒刃割碎凌迟般。

她落在路灯下，一直低着看手机。

“是吗？是我回来得不凑巧，还是撞死他你不兴？这次也是不认识的人吗？他为你唱的歌可真好不是吗？”

在寒渐重的僵持中，他们之间并没有照恶俗的情节发展那样纠缠不休，行将她拉下来，然后说着那些“今天你不下来我们之间就完了”的任警告。

这时租车司机看了一，面无表情问：“还走不走？”

容意克制着，窥注着车外的陈素，勾些微似是而非的笑意，周凌厉。

陈素抬首，沉默地迎上这如夜郁幽远的目光。

他就杀了一个人。

陈素如同淹在海里快要窒息，冷风从车窗呼啸着来，得痛如裂，缓了好几个呼才从手脚冰冷中缓过来。

容意仿佛听了好大一个笑话，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那自己这段日的小心翼翼与悉心对待又算什么呢？

“随便你怎么想，你不要拿安恺然说事。”

漆黑透澈的瞳孔布满受伤刺痛的狞红，车停下的那一刻，他转看着陈素问我又算什么。

容意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凌厉的指骨虚虚扶着方向盘，车横行无忌更甚地直冲上去。

他也有自己的傲骨，为了这个人、这么段情，事事放低姿态俯下颅，就为了她今日这样贬低自己？

“你差杀人了你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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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的相，她以为至少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对两人之间的相模式心存默契。为什么又要因为这样的事再起争执。

陈素一声不吭地揿开车门，双脚落地时却如悬浮险峰。

陈素抖着，惊惧地颤声叫：“停车！”

恼火冲得陈素理智丧失，忍不住反相讥：“你心里有一笔帐，记得如此清楚为我怎样怎样，倒是我欠了你许多，我有多不识趣。”

陈素从未如此清醒，连日里的犹豫与不舍像枯萎凋零一般尘埃落定。

容意尽最后一丝理智，屈指扣住门沿，启喑声：“下来。”

有时候，他冷静得可怕，几近没有情绪。

刺耳的轰鸣声中，跑车速度丝毫不减，像失去理智的猛兽。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全否定了。

语气里明明藏着愠怒，却依旧不失往日谦柔底。

那一瞬，她如同割舍了所有，面目表情都藏在逆光的模糊晦里，像现在的容意，成一樽清冷又不落低金的泥塑。

陈素看他的神犹如看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