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伏案工作时喜欢点一盏小台灯。

从前在圳市，一个人在出租屋加班到深夜，莹莹暖光下，伴随着滴滴答答，键盘鼠标敲落的声音。

偶尔一回神，去摸旁边凉透的咖啡，时钟已经划过一点半。

那时才从校园茂盛的花树里走出来吧。二十出头的年纪，相信心中有梦想，手中有未来。

总爱挤掉青春的一点点力气去换取社会所认可的价值，忙碌得夜夜合不上眼。

后来大病了一场，那天晚上凌女士打了好多个电话给她，陈素都没接到。

第二天从病房醒过来，看到数字吓人的未接来电。

凌女士一整晚没睡觉，等着她回电。

陈素打哈哈随便糊弄过去，换来对面一阵长久的沉默。

凌女士说，你回来吧。以后你晚下班，妈妈还知道在哪里能等到你。

回来后她加班加点做汇报工作，也有压力大的时候。

比如现在。

架构和项目进程都是对照着上个月现套现改的，再添加本月目标达成、重点计划。

总是职业病地再三确认，细枝末节也不放过。

不给任何明早领导敲打自己的机会。

她跟容意视频。

平板的画面里，他穿着高领毛衣，架一副黑框眼镜，周身随和又不容忽视的精英气场，执着笔也落在手中的文件涂涂改改。

身后的背景是雕饰朴素的墨房，他单坐在办公桌前，就让整个灯火辉煌的空旷有了焦点。

他在焦点的中央。

偶尔抬头，看下时间。

容意是看出来，平时咸鱼的某人如今是有点压力的。

这种压力源于对工作的高要求。

陈素的心态是工作绝不能马虎。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又得投入更多精力和时间成本，这对咸鱼来说，是极其痛苦的死循环。

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顺利完成任务。

坏处是老毛病一犯，容易神经质失眠。

容意反而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听她预演明天的汇报。

陈素犹豫再三，共享电脑屏幕后，戴上耳机。怕吵到凌女士，故意压低了声音。

她穿着睡裙，长发散落肩前，领口束得规整严密，镜头里细白的脖颈延展出来，春日下散着柔光的玉枝一样。

一字一句地读着，鼠标每点击一下，她都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容意的脸。

这种温情的陪伴，彼此都从未有过。

陈素起初还有些放不开。

怎么会在面对他时比面对领导还要有压力？

他甚至只是透过网络安静注视着，目光却如穿透了介质，将温度与耐心烙印在她身上。

容意提了修改意见，都是几个容易忽略的点。

陈素“嗯嗯”地垂眸，绷着脊背，一一作出调整。

那温润的嗓音在深夜微弱的电流介导下淌进陈素耳朵里。

“Well－done，BB。”

陈素觉得心间有块顽石陡然落下，又被温涨的潮水淹没。

“打开电脑摄像头，让我再仔细看看你。”容意的语气强硬，既像诱哄，又像命令。

明明旁边架起的平板，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窥视清楚。

陈素还是照做了。

“乖女。”容意说。

在一寸寸势在必得的围剿中，陈素掩在裙下紧闭的穴心微微收缩了缩，湿润明显。

“要干什么…”陈素看着眼前大数倍的显示屏，连气音也轻软。

容意的五官无可挑剔，即使在高清画质下亦不见瑕疵。

陈素甚至能看清容意隐在镜片后下眼睑处一粒褐色微小的痣。

从前竟没发现，衬着狭长的眼睛脆弱又冷感。

她摸不到，却想舔一舔。

腺腔在分泌丰沛的唾液，口唇却发干得厉害。

陈素多此一举地扭身关了旁边的加湿器，她觉得这雾气轻腾的声音烦躁。

容意靠在椅背上，轻转钢笔，指骨微握，金色的笔尖毫无缝隙地嵌合进笔帽。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静阒中逐渐发酵的暧昧在这一刻升燃至沸点。

“当然是给奖励。”

陈素抵着下唇，分不清是脸更烫，抑或是身体深处。

“给谁？”

明知道他指代不明，故意等着自己问，可陈素也被牵着鼻子走，居然真问了个傻问题。

容意笑了下，黑色高领将修长颈脖遮得严严实实，声音却如火侵袭着她，“素素小姐，当然是给我。我帮了你，对吗？”

“请解开纽扣。”

陈素不知道被什么驱使着，手指滞了滞，几乎没有犹豫。

蕾丝滚边的法式圆襟领解开一个缺口，从秀巧的肩头如丝绒般光顺滑落。

一双圆润挺立的乳房粉嫩饱满，透过镜头呈现，如某种甜腴鲜焕的雪白果实。

坠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