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长的样貌，也就在顾棣棠那样的年轻人面前装一装“返老还童”，在这些真正遍历沧桑的人面前，只看他明亮的睛，就知那睛里的光亮，不是世事明之后的澄澈，而是涉世未的朴真。

“我叫商秋长，一个无名小修。”商秋长却是十分低调简洁，谙简单就是最好的装的理。

“小郭，你到边上去，你那些话唬得住别人，可唬不住这位。”一中气十足，却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从玉皇大帝后传。

“那就坐坐。”商秋长本就对玉皇十分好奇，人前显圣正是为了里面去看看，自然一答应。他故意没说什么“求之不得”“恭敬不如从命”之类的谦辞，反倒说得十分不客气。顾独步却只是笑笑，伸手虚虚一引，率先往前走去。

“小先生好厉害的手段。”他抬起手来，抱了抱拳，姿态洒然，不像那些刻意模仿古礼的年轻人那般生别扭，反倒好像从古时候走来的古人，言谈举止都是自然而然，有豪侠之气。

商秋长此前就已察觉到，那气狼烟就隐藏在玉皇。此时随着对方说话，更是觉到一团如烈火的武气。

”那个官员变了脸，厉声说，“前两天在泰山上显摆武功的就是你吧？知吗？在宗特登记过吗？你上带的是什么东西，六年前的特殊灵气反应品普查上报过吗？”

商秋长呵呵笑了笑：“武修之，我却知不多，不过随胡说罢了。”这是摆明不愿意告诉他的意思了。

这个古里古怪的动作，让那个大汉看得微微一愣，他一双幽的眸打量着商秋长：“小先生年纪不大，修为之，却是我平生仅见。”

“老大哥年纪不小，修为之，也是我平生仅见。”商秋长笑了笑回应。别看此人健，满黑发，在外面的双臂都是铁条般的肌，但商秋长观看他的气机，却知此人至少年有七十，只看外貌还如四十中年，当真惊人至极。

对面那人略一沉默，却是抱拳笑：“是我冒昧了。在下姓顾，早年的名字早已弃之不用，如今蒙江湖同捧场，都称呼我一声顾独步。”

顾独步反手一掌，将那个年轻人打得在地上了三圈，就像前几年行的那些演技派武术大师，一掌能让人蹦七八个回合退十来米远一般。但那些演技派大师是糊傻玩的拙劣搞笑，顾独步这一手却是真功夫。

那人睛里却亮起一光：“听小先生话里的意思，我等武修这条羊小，莫非还有前路不成？”

“这三天泰山灵气研究所，连续在相同的时间监测到相似的灵气扰动，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外国匪人过来窥探捣，就派手下的娃娃行抓捕，没想到是商长在泰山炼法，这却是我顾某的不是，在这里向商长致歉。”顾独步抱了抱拳，轻描淡写地就把今天警卫围住商秋长的事情揭了过去。

“孤独不？”商秋长神异样，“这名字可有绕嘴。”

“我告诉你，不要自恃有些特殊手段，就敢在国家面前装神鬼，国家的力量，你想象不到，趁早接受国家统一理，才是你们这些山野隐世门派的唯一路！”对方语气越发严厉，看着商秋长，“我听到汇报，你用邪法将几个战士在了日观峰上，我劝你赶快收了手段，认错认罚，争取宽大理。”

“敢问前路何在？”对方探前一步，里放光，盯着商秋长。

对面人这才意识到商秋长一直在和他言语对仗，却是摇笑了笑：“顾某蹉跎一生，竟还比不过一个娃娃，真是可笑啊。”

“外国人可练不这么纯的真气，只看商长言谈举止，就知一定是我华国的修行中人。”顾独步笑，“商长远来是客，要不要到我们泰山研究所坐坐？”

“修炼武能走到你这般境界，已是世所罕见。只是武终究是羊小，往前一步，都是难如登天啊。”商秋长也是十分慨。以这个人的资质，在灵气还未复苏的时候修炼武都能练到先天境界，灵气复苏之后就能达到气狼烟，也算是骨、资质、气运、毅力都绝佳的人，要是早走上修行之路，成就肯定不止于此。

他抬一看，站在那里的是个国字脸的大汉，面目方正威严，上穿着一件黑汗衫，脚下是宽松黑布长，踩着一双千层底的黑面布鞋，从上到下都是练的黑，看上去像个公园里撞树的老大爷，浑然看不那一纯至极的内力。

“羊小虽窄，却也是能走通的，只是一路遍地荆棘，艰难险阻太多罢了。”商秋长故地说。

“是独步天下的独步！”站在顾独步后的一个年轻人耐不住商秋长语气中的不尊重，怒声喝。

“老大哥好厉害的功夫。”商秋长一手托着印石，一手竖掌，中间三指并拢，拇指指微分，向前虚虚一推，微一颔首。这是广渊长第一次见到商秋长的时候所行的礼，乃是元胎赤天修行同见面时的礼节。

商秋长笑了一声：“顾先生怎么知，我不是外国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