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恍若日原野上的野草，割掉一茬又是一茬，不知不觉便疯长过了一季。

夜了。便眠了。

会试着反抗她，只是摇摇，直起换个姿势，温柔地附到她耳边：“我不是只在意皇儿。我在意的是……这是你和我的孩。”

三人险些抱痛哭，那些曾经以为无法再跨越的鸿沟也消弭于无形。素馨和百合红着给她带来自己的小玩意，还有她曾经最吃的心。杜阮阮听她们说起从前的事，又悄悄与她咬耳朵如何把住男人不叫皇上被小妖勾去心思。有些情也许因为时间因为脱离那番情境后就再也无法复制和保留，可曾经一起经历过的好回忆却永远不会被代替。

她如今不过二八年华，正是苞待放的年纪，心境却寂如死灰无悲无喜。清音庵日清苦，杜阮阮不忍见她如此，劝了几回无用，只好许她带发家。三年之后她可以自行选择，或隐姓埋名离京生活，或持己见，到时再剃度也不迟。

小胖面对旧人旧事，心中百般滋味沉淀莫衷一是，皇上也不负所托，替她妥善安置了所有她

之前因杜阮阮有，陛下格外开恩将这一月中例当斩无穷凶极恶罪行的犯人都改为终生囚禁或容后再斩，安素然因此逃过一死，却也终生不得再见光明。薛充媛闻讯，养好病后便来向杜阮阮求了个恩典。她想削发为尼，去皇家的清音庵中苦修。自此青灯古佛一生，再不过问尘间事。

杜阮阮还是昭仪，及笄没有大办。她及笄那日皇上在华替她心设宴一桌，华中挂上了她年初时因故没瞧见的元宵灯，天空上绽放的是她有生来见过最为璀璨夺目的烟火。陛下难得放下架破了例，席上不仅坐着张又激动的她爹，还有代表沈将军一家的沈巍，连许久不见的素馨和百合也被特许让她们见了一面。

夜明珠的光芒温柔地落在二人上，映一大一小几乎合二为一的一只大汤包。外厢候命的汤圆听得里面没了动静，跟着熄烛火。睡前喃喃许愿娘娘这一胎可以安稳落地母均安，许愿陛下跟娘娘会一直这么好，也红着脸许愿自己以后也能一个能这样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夫君。

无论光线多昏暗，陛下的脸永远那么好看，更别提他语气溺目光缱绻的时候。颜控杜小胖被这附在耳朵旁的气一，早已熏熏然不知在何。她面颊通红把脸埋被里不肯抬，那人却顺势从后拥住她，只消温言一句：“乖，睡吧。”

杜阮阮捂着发的脸小小嘟囔一声，自己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觉心里很是喜。也乖乖闭上，在那人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

便是最好的眠曲。

她大概这一生都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同素馨和百合一起笑闹一起谈天，可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初初后最茫然无助的时候，是百合对她伸手，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用午膳”，也是素馨挡在她前，“人家吃得多关你们什么事，这么宽你们怎么不去考科举呢”。

薛仁同意了，陛下不再往后添人，能少一个自然乐见其成。于是后少了一位因病仙逝的薛充媛，清音庵多了一位化名了缘的女尼。杜阮阮让人将消息带去给仍在牢中的安素然，之后便再也不手二人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