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周文怒，“廖忠是死人不成，需要你一个贱来张罗我的膳！”

“主，阿梅本就是个蠢笨的。您不乐意我在一旁随侍，廖事也不得空，旁没有伺候的也不得力，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没个人总是不行。”阿梅柔声。

阿梅应了声是，给周文重新上了杯茶后退了去，站在屋外等待。

他想。

阿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终是哀戚，“主，贱……贱不想走，贱……贱只想呆在主边，见不到主，远远跟着也好……”

主要抱我了。

“天冷，怕主用膳耽搁了，就想着等着，张罗小厨房开伙。”房中和，阿梅渐渐缓了过来，青白的面又泛起不自然的红。

“廖忠。”周文一气唤，“传膳，天冷，去取府里窖藏的西凤酒来。”

阿梅听到周文的话愣了愣，哭声慢慢弱了下来。周文冷声，“你是死人吗？还不去取我的酒杯来？”

周文正站着将手中的信丢在火盆里，听到明显气息十分不稳的声音，抬一看，只见阿梅面容青白，一副被冻惨了的模样。他呼突然停了一瞬，不可思议地问，“你在这什么？”

阿梅活动了两下已经冻僵了的，慢慢地走了去，努力稳着声，“主，已经让小厨房把饭菜备下了，主用些再看公文吧。”

往日怒气上来了，什么“贱”、“贱婢”，比这难听的话周文都说过，听阿梅自称还是第一次。他一把住了手腕上着的佛珠，的久了，佛珠上都蒙上一层温的光泽。地上的人哭的惨，他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想将人拉起来，却又在空中顿了顿收了回去。

晨起还是个大晴天，这说话的功夫，天又变了，北风卷着雪的人睁不开。阿梅将自己上的薄袄裹了裹，端正地站在门。许是关外情况不容乐观，这次议事较往日久了许多，等到华灯初上，房门终于被打开，周远来看到阿梅，愣了愣才离去。

周文的手悬在空中，外的声音像是一下帮他找回了理智，他示意阿梅为他穿好靴，往正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去沏杯茶来。”

将养的，几日功夫，一张脸瞧着除了瘦些，与往日的样倒没什么差别。

阿梅一抖，中多了丝不安，他低垂眸，咬了咬后又抬，中的不安消失殆尽，“主，您要打我么？”他乖顺地问。

站在大门的廖忠闻言，面抖了抖，看了周围侍女小厮突然张的神，应了声是张罗着人抬酒去了。

周文手掌一挥，桌上的盖碗顺着掌风飞了去，砸在架上碎了一地。

周文耐心已经到了极，他伸手撤脚边人的发，门外却突然传来周远的声音，“家主，派去的探回来了，急报。”

阿梅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磕了声是，小跑着去别院取周文从燕都带来的酒杯皿。不同于一路上侍女、小厮、侍卫们如临大敌般的表情，他角微微上扬，中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