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跪在地上不说话，周文挑起的嘴角慢慢平直，轻声喃喃，“真是息了……”

滴落的泪珠将画中梅树洇一小片洼，像是那梅树哭的血泪。周文盯着那梅树看了许久，咬牙，“阿梅，你越界了。”

“别再让我见到这画。”他淡淡，又想了想，“南边要来人了，过几日怕是不得闲，你日后晨起早半个时辰过来，之后就不用你伺候了，叫竹、过来就成。”

这两掌打的重了，阿梅苍白的角溢一丝血迹，他双目泪，看着周文将掉落在地的画展开，猛地扑了上去，将展开到尾的画扣怀中，将将好遮住了底那一行题字，“主，您在气上，不然您打我吧，别气坏了。”

阿梅轻轻咬了咬，唤了句主。周文叮的一声将盖碗合住，目视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紫金壶，，“说了让你离远，怎么就不听话呢？”

阿梅称是，去床边取了药膏均匀敷于面上，而后回到榻前跪在周文侧，温的手指衣领轻轻了起来。

林微慢吞吞地洗漱完毕走房门，忽地听到一旁阿兰阿竹的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偏看去，只见支起的窗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正纠缠在一起，双相接吻的昏天暗地。听到窗外的声响，双胞胎十分同步地从窗棱中看向愣在原地的他，挑一笑，齐声，“哎呀，被看到了呢。”

阿梅闻言抬看向在上的周文，刚一抬便被突如其来的掌风扇的倒向一边。

阿梅将画卷好，膝行至周文侧，将周文脚上靴脱下，带着哭腔沙哑着说，“主昨夜未曾歇好，不若再歇会，阿梅为主肩。”

周文斜靠在榻上，闭假寐嗯了一声，又睁开瞧着阿梅，“先去把你那脸收拾一下，的那么，看着就烦。”

周文温温柔柔地轻笑一声，嘴角慢慢挑起，中却一片冰凉。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画呢，拿来我看看。”

“阿之是大将军的人，我是主的人。”阿梅哽咽，“主，您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但阿梅是您的人，从十二年前见您的第一就是了，那以后从未变过。”

“主，阿莲已经不行了，就在这几日。”阿梅将画拢在的位置，“听闻顾二公脾气是越来越差，顾家独苗瞅着活不了多久，西边突发大，张家神医被堵在苍狮河畔，赶不过来了。”

周文满腔怒意终于被打散了些，他拎起烧好的在公杯中洗了三，然后端起公杯，将里面的稳稳地倒盖碗里。

“过来。”周文又招了招手，看着阿梅跪好又狠狠地扇了一掌，“瞧你说的话。你不祥，你送走了那些个贱人，那我是什么？阿梅，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我倒是没想过，你是否对我心存怨怼。”

阿梅直起将怀中画卷打开一半，刚巧卡在梅树下的人，“原以为阿之只会习几个字，没想到却是个喜作画的。主，我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亲手送走了阿音、阿书、阿简，现在又要送走阿莲。阿之为人纯善，无甚基，我……我……”

底，闻了闻，“啧，真是浪费我这茶。”

周文看着地上痛哭的阿梅不说话，外逐渐传来清脆的鸟叫声，烛火晃了两下灭了。他看着跪在博古架影中单薄瘦弱的影，终是收回目光转坐在了榻上。他为盖碗中添满又倒，却受到了烈的涩，原是方才起急了，都忘了将盖掀开，真是浪费了这第二茶汤。

阿梅俯磕在地板上，“主昨夜未曾歇息吗？”

周文品了茶，清冽的香味在中散开，他转下榻，慢悠悠走到阿梅面前，看了画中人，冷笑一声，“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