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一抖，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他侧地席征，又不敢抬，就只能看到一节墨。

“用旁边那个纸。”席征见着跪地绘制的隶胆战心惊的模样皱起了眉，淡淡的吩咐。他倒也不在意这纸有多名贵，只听说若要绘人，还是金纸更好些。

“嗯，日后你每日便来此备好纸笔，无需去笔箸轩伺候了。”席征愉悦，而后看着面愕然地林微说，“日后，你天亮便来此画画，天暗再回去。”

席征站起最后看了画，只觉心旷神怡，再一瞅地上的阿之，是单薄了些，扬声，“来人。”

席征满意的了，瞧着外日渐盛，预备着叫人摆盘用膳，却见桥那廖忠快步走来向他拜，“大将军，文白先生说南边来了封信，邀您前往观雪堂一同用膳。”

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人，席征觉得周文白这个以貌着称的隶似乎也并没有那些上八门公哥们中那么令人惊艳。自己这个专注描绘画中人的阿之，倒是比那画还要再上几分。

席征倒是第一次正看这周文白送来伺候他的小厮，“你叫何名？”

林微在画中人发乌黑的发丝添了最后一朵红梅，放下画笔舒了气，才发现一旁大将军正目光灼灼地瞅着自己。他手一抖，朝着端坐在红木椅上的人伏地跪拜，“将军。”

一个穿着坎字门蓝短褂的小厮门遥遥拜倒，“将军。”

林微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席征本见着阿之胆怯畏缩的样有些心烦，见着人开始提笔，轻轻嗯了一声。只见开始画画的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神定有力，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角微微上扬。微风拂动，带着他鬓角碎发轻轻飘动，单看这幅模样，就已经不胜收。

林微有些愣怔，反应过来后愕然拜倒，“阿之知晓了。”

“回大将军的话，小的籍学，是坎字府中家生。”蓝衣小厮跪地温顺地回答。

张，请了西边乾字门以绘制人像闻名的二公张二清来留了画像。如今这画摆在了周家祠堂，文白先生日日叫人沐浴焚香供奉着。

他由上往下起笔，笔锋柔中带刚，不多时一个纤弱艳的人便跃然纸上。

席征挑了挑眉，再往画纸上看去，一个手握佛珠的人倚靠在梅树下，在皑皑白雪中浅笑盈盈，侧掉落几红梅倒是与他相得益彰。

他心中再无一丝轻忽之意，怀着近乎虔诚的心将那纸铺在桌上，一双冰凉又僵的手稳稳地拿起了笔架上的小狼毫，前浮一个温柔浅笑的人影。

若说那银纸，周季悯见他画技日渐成熟还曾找过一两张给他，这金，他连摸都没摸过。他吞了，将面前的银纸卷起放在一边，又展开一旁的金纸，随着展开的动作纸上渐渐发淡淡的香味，手细腻如同展开一张锦帛。

随意练个笔就是银纸和金纸，林微眩都消了不少。他看了看面前的画笔，拾起一支中狼毫，正准备动笔，便听席征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