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音不明所以，“为何，靛蓝是公珍藏的，每年只西边开矿才能得一小块，现下用了，公必然会知晓。你莫不是担心公会什么，这你无需多虑，公……”

林微三下两下便勾勒山峰的模样，又往靛蓝颜料盘中添调，面容平静，除了桌上这几尺地外再也见不到周围事，脑中却波涛汹涌。

阿梅站在一旁见着总是战战兢兢躲在他后的阿之举轻若重的模样，见他手下一支笔不停蘸着墨青二，只一盏茶的功夫，画上形已现，仔细看来竟和原画别无二致。

他一气，朝碧音使了个要他一同来，将书房门关好，见着四下无人轻声，“这事不能叫顾三公知晓。”

清冷、空寂、孤独，却偏在峰有一束艳，这是他的“”。

阿梅见碧音完全不明白里面阿之在什么，舒了气。阿之那模样，哪里像是在临摹，分明是将那画了无数遍。再思及他来自苍林关……他轻轻拍了两下碧音，“你说得对，我瞧着里面快结束了，你先去看看大将军那边如何了，我们也早些去候着。”

他不要担心，用镇纸将画布展平，了气拿起画笔。小狼毫，拿在手中轻若无，林微却觉得手握千斤。他闭沉思片刻，猛地睁下笔。

林微一气画完自己的“”，此时正恍惚着，听着阿梅的话了，告诉阿梅画要晾一下才能卷起来，便走了去。

“顾三公是了名的好脾，我自不是说这个。”阿梅眉锁，罕见的言打断，“阿之这一手太惊人，我怕是会惹祸端来。”

画的多了，只要闭着他都能看到这座山，山云雾环绕，山腰寂寥，山脚白雪皑皑。这是什么山呢？林微在梦中问自己，在地窖问恩师，却从未得到答案。

但他知，这座山不会叫。

老师为什么将他的画递了去，还署名“知微先生”，他从未听老师说起过。

他自幼便喜作画，后有幸得周季悯的教导，更有源源不断的颜料墨供他练习，画技用恩师的话来说，已是天人之品。后来周季悯要他读书、识字，授他作人之，教他治国之理。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一心只扑在这方寸画布上。周季悯也不迫，只要他思考心中的“”是什么，如果说不来，那便画来吧。于是余下的那五年，每每谈及“”，他便画这一座山。

“有大将军护着，旁人也不得什么。”危机可解，碧音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大将军喜读书识字的，定会对阿之百般疼惜，不会教阿之落得个同顾二公的红汀一般下场。”说着碧音垂首咬，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碧音连连称是，蹦蹦地院门去打听消息。阿梅见着他消失在门才屋。林微已经完成了新画，此时正拿着个浆糊装裱画轴。阿梅将门关好，上前看到那桌上新画，若不懂行的人见到，定会说这就是知微先生的原画。他一气，对着林微笑了笑，，“阿之，碧音已经去打听前厅消息了，你也去外走走，画了这许久，也该醒醒，别在堂上晃了神。”

阿梅来到桌后，看着这副完全表明阿之份的画作，想了想，拿起桌上小狼毫，蘸了颜料又填了几笔，瞧着那山上云雾由飘渺变成悬空，才放下画笔，对着画布简单了几气，就将那画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