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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僵硬,拒绝着所有人世的温度。
西亚死了,带着一身屈辱的印记死了。茶几上的小盘子里还有两张新剥下的糖纸,海茵脑海中仿佛看到西亚吃完一颗糖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剥了一颗新的,就好像是……想要再等等,会是……等他吗?
他是用一根系带绑在桌腿顶端的凹陷处将自己慢慢勒死的,这种自杀的方式十分漫长而磨人,只要有一丝后悔或是受不住痛苦,便能随时终止。
但是西亚还是做到了,他吃了两颗水果糖后,缓慢地杀死了自己,成功终结了现世的所有痛苦。
海茵将西亚抱到了脏兮兮的床上,属于西亚体液的气味将他完全包围。他没有流泪,神情甚至是冷漠的,透着怪异的冷漠。高大的alpha将手脚收拢,然后缓缓地蜷缩在了西亚瘦小的怀抱里,含住其中一颗乳头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他的妈妈……
他一直恨着他,他一直想着他,他一直……
海茵又一次从这个没有尽头的梦境中醒来,他在母亲的怀抱里沉睡着,忘却了时间,化成了一粒微不可见的种子,小心翼翼地黏在西亚的嘴唇上,然后被整个吞入,种在了身体的最深处,再也不分离。
而当他睁开眼睛后,他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漂泊在已经失去意义的世界。他在沉眠的某一日突然被扔到了这个陌生的星系,飞船和尸体都不见了,仿佛死亡只是一场盛大的绝望幻想,他从来都只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人。
他在一个又一个星球上游荡,听着各式陌生的语言从耳畔滑过。只为了通往最终的目的地——那艘飞船,他生命最后的归宿,人生唯一的终点。
但在寻找的过程中,海茵发现了一个小插曲,他回到了星纪3676年,距离他出生还有近十年,而他此刻正身处前往帝星凯撒的宇宙飞船上。
货运仓内嘈杂气闷,惨白的灯光映照在一张张麻木劳苦的脸上。贫穷的乘坐者们挤坐在逼仄有限的金属地上,随着飞船航行东倒西歪地挨躺成一片,为了生存露出最竭尽全力的狼狈模样。
而在这群人中,却有一抹亮丽的橙与此地格格不入。海茵的目光不自觉被那烧灼心脏的焰色吸引,但有着那熟悉发色的人不过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高个青年。
他阖目静立着,即使在颠簸的货仓内依旧挺如松柏。浅橙色的长卷发,束成了利落的马尾,眼尾上挑,气质中带着融入骨血的贵气骄矜。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沦落到坐货运仓的人。
海茵对这背后的故事没有任何兴趣,很快便收回目光,凤眼闭合,放空了意识。虽只有一瞬,也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一闪而过,是一个十分敏锐的人。
中途工作人员来货运仓检查线路仓储,那个橙发的高个青年便宛如一条游鱼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缝滑出,整个货运仓的人都没有发觉他的消失,除了海茵。隐约的光线漏进,对方一双橙红色的猫眼一闪而过。
即使是这样不寻常的事件,本也拨动不了海茵的心绪。
最近的他总是忍不住陷入无用的思考,这个时候的西亚在做什么呢?似乎已经逃离了贫困混乱的莫尼星,和维拉结婚,在各个星球的据点转移,过着富裕恣意的生活。如同一只偷食黄油的老鼠,穿梭在各个势力间,趁机大发战争财、死人财,即使面对的客户是自己国家的仇敌,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毕竟从小到大,他可没有得到过帝国一分怜悯善意。
那个青年从货运仓溜出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却好像一颗石子卡在海茵的鞋底,时而莫名彰显一下存在感。或许是对方的眸色和发色,让他本能地便会给予关注,又或是蠢蠢欲动的直觉在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