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笑：“好个不耳不心。蒲大人明显是过于自谦了，近来的这一血书案，莫说是朝中，即便是在整个京城又有谁人不知，案自是件奇案，然则这里面的个中隐情……”

顾衍在一旁听着，忽然有些皱了眉。正蒲氏？岂非是他刚仕时，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当朝东阁大学士蒲梓濂后的世族？可这蒲老大人当年莫名致仕返乡，后来被参了一本曾教唆太，阖族放。这蒲阁臣虽是任太太师，其嫡长孙女却是和王皇后所生的端王订下了婚事。

故而这一句正蒲氏在后生耳中只是闻所未闻，可在顾衍他听来，却能牵扯这么一连串关乎人命的往事来。难怪蒲风无功名，岂非只因他乃是罪臣之后？

蒲风为了萧琰的案在卷宗室驻留到了将近午时才来，索了两个差吏直奔临近的刑衙门。

“爹，车已经妥当了。”

蒲风一向最厌恶这些虚礼

而张渊一早去了外城给血书的几个案善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闻蒲大人乃是昆溪蒲氏，说来也是个在当地有些名望的耕读世家。何以刑之人说萧琰在狱中一直声称你乃正蒲氏之人……”冯显立在此回瞥了一蒲风，轻笑，“别的无稽之谈且罢，这一别再闹了什么误会。”

冯显一顿，更显得方才这话颇为意味长，他又继而：“二月初五那天，圣上命三法司会审萧琰一案，在此之前，这人犯便由到蒲大人手上，还请顾大人从旁监理。”

想来是冯公公在大理寺和他们相谈的这工夫儿里，已有小公公将此事传遍了刑和都察院。是以蒲风刚一脚跨刑大门的时候，典刑徐洪已经笑脸相迎地快步来和他行了礼。

圣上似乎因此事极为伤怀，足足罢朝半年有余，追封了“端怀王”的封号。自此之后圣上便是脾大变，即使是近之臣也很难再揣圣上所想。正朔十九年的廷杖案当场杖毙了足足数十位大臣，此后人人自危，再无人敢议圣上家事。故而当年和端怀王有关的所有事在朝中已无人敢提，连带着废后王氏、蒲梓濂等皆成了众旧臣心照不宣的秘密。

蒲风有些不明就里答：“冯公公请讲。”

蒲风随在顾大人后将冯显送了门，不由得了冷汗长长舒了气。顾衍又好生教诲了她不少事宜，这才回书房理公务去了。

冯显轻轻眨了眨不由得嘴角一挑，任着随从给他系好了披风，轻笑着和蒲风：“原来如此。中事忙，咱家便不在此叨扰二位了。”

他看着蒲风顾衍二人立在一旁拱手应了，这才站起来望着堂外的景致神不明地问了句：“不过说来，咱家倒是有一事情颇为好奇，还请蒲少卿万勿见怪。”

然而蒲风望着冯显平静：“说来不过都是些下官家中的私事，家父早殁，蒲风平生与父未曾相见一面。单是幼年自家母中得知家中祖籍乃是昆溪蒲氏，因与长房不和，这才搬京城另立门的。至于这正蒲氏，下官竟是从未听说起过，想来或是远房世族？”

端王格有些离经叛，传言端王少年时自皇逃，还曾在蒲家躲过一段日……可后来蒲家一倒，王氏被废，端王也在封地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