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此人无疑是一件过于简单且轻饶他的事情,而自己只是想让萧琰睁睁看着自己一心维系的权利、名誉、钱财、尊严在他面前通通化为灰烬罢了。
纵然,他已经这样隐忍了十年有余了……
李归尘沉默了一瞬,攥着她微微发凉的手说:“有的人,有的事,在心里藏太久了,就不敢再去翻动了。或许正如你所说的罢,我在躲避。
这必然比杀了他更令他痛苦,然而已经是李归尘所能给的最大的仁慈了。
那上面写着,从礼求了特赦文书将她从教坊司赎
的人,正是萧琰。”
一直以来,我都尽我所能去找如儿和应儿,为了能教坊司,我结识了张博纶……
了教坊司的女
,多半都是要更名改姓的,我一直找不到她们,现在想来或许是件好事——至少让我相信她们还活着,哪怕是沦落在了风尘里,至少也还活着。我就不能死。”
李归尘帮着蒲风将袖好了,又让她仰面躺下继续针腹上的气海、关元、中极等
。这回蒲风明显不像方才那么
张了,反而无言望着他。
“何止一个萧琰,那些曾经躲在鸷角落里蠢蠢蠕动的渣滓,如今必要他们一个个满心负罪地将那些贪求来的东西尽数倾吐
来
“你想怎么办?”蒲风在他耳边轻声问。
果然又是萧琰此人……蒲风使劲儿了
皱作一团的眉
:也就是说,在李归尘明知
如儿的死和姓萧的有关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将此事憋在心里,甚至看着自己在大理寺中会向姓萧的毕恭毕敬,也从未多言过什么……只因那时她在大理寺还
本没站住脚跟,即便是她视萧琰为仇敌,反而容易自
了阵脚,被他识破罢了。
“萧琰此人已经是时日无多了,可我要让他带着负罪上路。这不是他欠我的,而是欠如儿的。”李归尘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
定,只因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看你云淡风轻的样,可我知
,你这样又何尝不是一
掩饰和逃避罢了。”
蒲风死死咬着后牙,只等李归尘将她上的针尽数撤了,她便想也没想便径直坐起了
扑到了李归尘怀里,将他吓了一
。
屋内一时静默了下来,李归尘阖了眸轻叹
:“我看萧琰此人的反应,那孩
多半就是他的。赎
是正朔二十九年二月的事情,正是如儿生日那天;而她的忌日……或许就在十月十五左右,然而初审之前尸
居然遗失了……”
李归尘长长舒了气,
底泛着难以言说的黯
,“还是在你
了张大人的书吏之后,我才借你之便得知了如儿的下落……在我
事不足三年的时候,有人自莲
河中打捞到了如儿的尸
……‘四肢
被受创十余
,腹
尤甚。死因乃是溺亡,时
怀有七月余
……’又叫我如何相信?却又是……不得不信。
然而,似乎一开始便是错的。
背上的近十银针已经尽数扎好了,正立在蒲风的背上轻颤不止着。
他低沉的声音几度停顿,手上却还利落地着针。蒲风听得
闷痛,却想着至少他愿意将这些说
来了。或许倾吐
来,心痛的苦便会少一些。
若非他背信弃义,如儿一早便和他完婚了,又怎会落风尘?可时隔三年他竟是又
了大力气从礼
得来了文书,赎她脱
,却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