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堆里？”

似乎换了这衣服，她便是不是蒲风了，而成了一个包着官服的木偶，一切一切都维系在了这个份上。她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蒲风回扫了一尸首，招来两个衙役：“你们俩，好生将老伯送回家去，顺带去走访了一同上山的王大等人。”

刘仵作笑了笑，摇摇又将尸首翻了个。

便听这老伯愁眉苦脸：“大人啊，这不还没到农忙，小老儿就跟着我们村的王大冯他们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捡野儿，早知这么着，哪敢跟他们凑这个闹啊。”

老伯便咽了唾沫继续：“这大正月里的，谁知刚绕到后山背面就瞅见边雪堆里来一只鞋，瞅着还好的，王大还想捡来呢，哎呦……那鞋还在死人脚上喽。”

她回过神来便见到刘仵作已经开始细致地每一寸检看着死者周。蒲风莫名地想到了李归尘，想到了他清冷而又专注的眸，还有那双虽不甚修长却骨节分明有致的手。

蒲风将那香取过来，解开中间的缩，只看到香里面填充的是许多药粉，现在闻起来还是有些冲鼻的辛香。

蒲风颔首，“还有呢？”

蒲风朝着刘仵作了，示意他先去检看尸，自己便去询问那老伯此事的经过又是如何。

刘仵作一件一件整理着死者的衣，顺带将细小的杂整齐摆放在一旁的漆盘里，并没有答话。

蒲风忽然微微挑了嘴角，继而正盯着尸首：“死者面容安详，态自然，手指脚趾都有青紫的冻伤，尸斑又这么鲜艳，大致应该是冻死的。”

“绝不骗您啊，大人。面上的雪是都化了，那背面的雪堆能搁到清明都化不完。我们一看是死人哪敢跑了不，一合计就抬着脑袋跟送衙门来了。这人也不知冻多久了，梆梆，跟儿木桩似的。”

蒲风只见大片鲜红如血的尸斑弥漫在死者的背上

“剩下的真就不知了，大人。要是没事儿，小老儿能不能撤了，大正月碰上这事儿是真晦气。”

蒲风垂着草草扫了一，红着脸打着哈哈：“是，是……”

蒲风一面看着死者一面扫视着那堆饰钱袋之类，目光落在了那个香上，青绿的缎面上绣着一对鸳鸯。

他会忽然抬眸凝望着自己，四目相对间，蒲风常会有一被审视的错觉。

衙门的堂上空空的，更显得那躺在白麻布之下的尸首有些刺。抬尸来的数个农夫许是怕惹麻烦都跑了，就剩下一个年纪长些的拘谨着立在一旁。

“说说你都看什么了。”这是他常说的话。

待那老伯千恩万谢地走了，蒲风才一同蹲在尸首边上，垂眸低声：“当务之急是先断来死者的份，你看他这衣服还是绸缎的料，想来并非山脚的穷苦人家，可大冬天上山要什么去？”

蒲风了。

刘仙颇为惊奇地抬望了蒲风一，：“大人果然好力。依小人验尸八年的经验来看，死者的确是冻死的。您看看此也有挛缩，嗯，必然是冻死的不会错了。”

此人上的棉袄层层叠叠打着补丁，两袖和膝间因着日常劳作而沾染了大片污渍，经由一冬已成了黑亮黑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