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的话，岂非面前已是一片死局？

这迁都之事无论是对于圣上还是朝臣而言，都是最为牵一发而动全之。若是在此时来一个所谓天生异象——也就是自圣上的帝陵挖掘一批北魏太和二十年佛像，就将彻底攻破了所有人的防线。

这是于公，于私南京的六官员手无过多实权，若是日后迁都自然今非昔比，是以自然极力劝导太。现在顺天府六里的人多半都是西景王的势力，自打魏銮八年前扳倒了程为渡，此人一面极力拉拢朝中势力，另一面讨好西景王，仗着圣上已有成党之势。太未必决定了日后迁都，可这“迁都”二字却是正戳了当今圣上的痛。

方富庶，士族云集，单论自大运河向北输送粮米这一项就是不小的损失，还不说北京易受围城侵犯，正朔三十二年就有过这么一次危势。

且早年东南总督遭人弹劾险些获罪，因献了一只号称祥瑞的白鹿便保得无恙，这其中便可见一斑。

迁回旧都，废太，另立储君……

皇长孙大为吃惊，“所以这些尸还在地佛

李归尘沉默了良久，终于开，从一开始，对方就并不惧怕他们猜到此事针对太——相反，更是狂妄到打算以此将他们恐吓走。

历史未免太过相似，难免不叫人心中生寒意。

然而这盘棋中，现了一枚。

所谓“人荆棘之中，不妄动则不伤”，若是对方兵不动而自己这方先手的话，必然会被心谋划的对方抓住破绽，到那时便是败局已定。

连守陵卫都不知修建陵时发生了瘟疫，只是觉察到自己的人越来越少，还误以为是跑了。这无非是暗中证明了一件事情——有人在控制着局势。而那瘟疫的发生之，正是玄！

而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并非是皇系嫡支，乃是因为先皇无后，自封地请京的。就连圣上生父的帝王封号都是与群臣大议礼得来的，唯恐有人论及皇位不正。

哪怕是父之情放在帝王术面前，依旧是如此不堪一击。

最为可怖的一是，这些事或许从到尾全都在圣上的掌控之中——即便是陵了事，圣上此前对太有多偏袒，现在就会对他有多失望透。

恶病自唐朝之时便有记载，可究其病源为何，却是没人说得清楚。总之不知因何，在玄之内忽然爆发了恶病。有人，应该多半是官员，在机缘巧合中发现了并非是正式墓室的地佛，故而将几乎所有接到瘟疫的人都关在了此石室内，并通告了去，及时停工疏散了民夫。

长孙忙问：“何为？”

问题的关键便是自这玄佛像事件后，已经不是太到底有没有打算日后迁都南京所能决定的了。整件事犯的是圣上的逆鳞。

立国之时都城乃是应天，成祖以“清君侧”“靖难”的旗号夺得皇位，迁都到了现今的顺天府，也是回到了自己燕王时的属地，和皇位不正自然有关系。

圣上偏就信这一。

若是不意外，最早元宵节之后复朝之日，最迟也超不过今年年底，将会有一封死荐送到圣上面前，要的便是一击即中，废立储君。

“瘟疫。”李归尘垂了眸。

皇长孙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之，握着茶盏的手亦是有些轻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