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尘停下了脚步来，而段明空火急火燎地找着暗门，竟全不顾他二人，挑着唯一的灯就这么走了。

“或许是我太怯懦了……路都是自己选的，何来害我之说……李归尘，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有人想要更好地活，就一定要让别人死……为什么？为什么……”

四都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而远忽然飘过来了段明空的声音：“找到了。”

“终究是我害了你……”李归尘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寒风中的冰碴拍在脸上，带着刺拉拉的轻痛。

蒲风刚止住的泪又下来了：“好。”

“没关系，案查不下去了，咱们就回家……”

李归尘缓声应了，同时也受到了怀里的小人儿也在压制着噎声。在她这个年纪，正是任恣肆的时候，可蒲风未免有些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他心疼。

她太清楚不过，查不石佛像及玄所隐藏的秘密，他们此前的一切努力，甚至包括正和付六的死都白费了。此一日，若非是将谜题揭开，摆在他们面前的路便只有落荒而逃或者是引颈受戮了。

蒲风呆呆地站在那里，黑暗给了她最好的掩饰，那些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泪忽然就肆无忌惮地冒了来，可她不敢哭声。二十年来，自己似乎从未这般担惊受怕。因为有些东西她原来从未拥有过，自然也不会生什么痴妄的留恋，但现在不同了。

段明空的心思估计是全在暗门上了，他举着灯笼照着暗渠的，果不其然显示了一枚不大的镂空铜板印。他看李归尘了，便一手剑鞘，另一手猛地拍击了一下石板。竟是生生让他撞了一个隙。

找到什么了？暗门。

她自知有些失态，躲在李归尘后不愿见到段明空，而李归尘本就伤风严重，一把沙哑嗓听起来差不多还是那个调。

他的手似乎想抹掉她角的泪，却无意碰到了她冰凉的。蒲风心底一阵颤粟，再无忌惮地埋在了他怀里。

她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随着噎而轻颤，然而，有一只手忽然将她拉了一个格外温的怀抱里。

话是那么说，可追着案跑似乎成了蒲风的天。

他压住一声哽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玄之内的谜团难便没有一关联？谁又知他们今日留下的他日会长怎样的恶果？可蒲风现在不想去思考这些，她忽然很想逃避，带着李归尘一起。

“你自己……也不可以……”

太遭人构陷如何，皇帝换了谁人又如何？当日摆在她面前的仅是一个冤受屈的朴实农夫，一念之而已；可如今在这无边的暗迷雾中，似乎已经没有她可选择的路了。

本就昏暗异常的地忽然就彻底漆黑了下来。就算将睛睁到最大，也同闭着没有任何区别。

把拖住了李归尘的袖，那些放弃的话都涌到了嘴角，可她看着李归尘低垂而幽的眸，忽然就张不开了。

段明空退

无边无涯的黑暗中，他攥着她的手扶墙而行，末来的路，莫不是都如此？

李归尘忽然觉得心中的闷痛让他有些无法呼，他的手顺着蒲风嶙嶙的脊骨而上，轻轻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