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风红了一双，踉跄退了一步拍着心恨声：“纵是狗官、官的错，和我没半关系，可若非我刨问底，又怎么会生后来之事……悬案好啊，没有线索最好！我是谁养的狗吗？叫我咬谁就得咬谁！是我矫情，是我小心儿，可一条人命啊……”

李归尘轻叹了气，“平时夸你聪明，怎么就不明白闫氏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救不了她，也没人救得了。”

“这案日后要三法司会审，你要是想推了，就实在是太不给我面。”

蒲风咬着，只觉得那目光已将自己团团包起，憋了很久的泪刚要溢来，她仰了仰苦笑：“你可懂，自己去追求什么所谓正义，最后却变成了可耻的帮凶……为什么？为了一只鸟？我昆溪蒲氏，百年望族，你看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张渊许是见她有些犹豫，便将那案册搁在了桌上，提笔写了张条，沉：“这倒不是我的意思，你可知当日开堂复审，那位主审官大人可是何人？”

张渊停了笔瞟了她一，蘸了蘸墨，又：“是少卿萧如大人。萧大人赏识你，不然你以为这大理寺这么好？人才自是多得很，此番萧大人向顾衍大人举荐的偏就是你，你说这如何推辞？”

都过去几个月了，这丫终究还是放不下。李归尘攥住了蒲风的腕，低看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你要冷静，你要比那些人活得更明。我且问你，单为了这么一件案便要沉沦至此吗？”

两日后蒲风正在大理寺卷宗室登着文册，张渊便派人将她喊了去。

李归尘静静听着，并不觉得蒲风失态，反而忽然意识到自己活至今日，竟是麻木如斯。曾经的一腔血，已被隐忍的岁月消磨得不剩什么了。他没办法反驳蒲风，因为她说得并没有错，可在这世里，哪里分什么对错。

蒲风还没到那，已用大脚趾想到了必然是大理寺又有什么奇案冤案难以理，喊她过去帮忙。她立在张渊面前行了礼，那句“学生有恙，怕是不能奔走”还没说，便见张大人一脸严肃神情，手里还握着一本案册，翻得已有些褶皱了。

随即低了哼笑：“醒着不如醉了好……我同你不一样，我……也罢！索逍遥活着，跟那劳心劳神的，结果也没什么分别。我快活了半年，也不见有谁被我害死。”

蒲风一听这话便知了其中利害，若非是疑重案件，哪里的上三司会审，怕是已惊动了朝野，只不过对外压了下来。再者平心而论张大人对她扶助良多，自己的确不应该因为此前的心结便忘恩负义。

蒲风一愣，回：“可是少卿大人？”

或许她说来，心里便会好受些。而他，终究是连那句“我懂”，都无法说。如此罢了。

蒲风闻此赶忙躬行礼，请张渊替她向萧大人转达谢意，如此一来就算是她答应了。

他这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

日便也就这么不咸不淡过着。

张渊将那准许协助查案的条扣了私章，将其夹在了案册里一并递给了蒲风，着眉：“三日前，监察御史孙大人家的小孙女被人杀了。御史的苦你该有所耳闻，本就是容易得罪小人被挂记的。早年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