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来。
“吓死了吧?”那人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
季寒城理亏,缩在地上,却只觉得溶洞内的湿冷如附骨之痈,丝丝缕缕地往骨头里钻,牙齿格格地抖得更厉害了。
“……”那人盯着他,塌下肩膀叹了口气,又抖抖身子,变成了那条毛发蓬松的狼。
“行吧,过来暖着,别冻死了。”
季寒城默默地凑了过去,缩在了那条狼的身子底下。溶洞内实在湿冷得刺骨,狼的体温比人更高一些,柔软的肚腹十分温暖。
“我哥…就是你爹,没死。”栗色狼看了看手腕上扣着的通讯。“受了点伤,没事。不过今天大伙都忙,估计得明儿早上才能把咱俩挖出去了。”
季寒城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又觉得这个人的年龄还不太够做自己的叔叔。
狼在地上滚了滚,把自己摆成了个狼皮软垫子。忽然说:“离明天早上还早着呢,要不然我给你讲个笑话?”
“……”季寒城嘴角抽了抽。
似乎把季寒城的沉默当做了一种默认,狼想了想,说:“面对匪徒抽出的水果刀,王警官果断地举起了水果。”
“……”季寒城抖了一下,闷闷地说:“好冷。。”
“呃,还冷吗?”狼把蓬松的尾巴搭在了少年的背上。
“…不,是你的笑话冷。”
“那我换一个?嗯,大家都说我没方向感,我还不承认,结果他们说,让你买西瓜,你买的是南瓜…”
“…你还是别讲了。”季寒城无力地把自己的脑袋又往这条爱讲冷笑话的狼胸口靠了靠,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以后你总会知道的。”那条狼从喉咙里发出很好听的咕噜声。
“…那你就是夜翼里的人了?”季寒城说。
那条狼没回答也没反驳,就是默认——季氏隐在暗处的私军“夜翼”只听从季氏狼主的命令。夜翼中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掩人耳目的普通狼族身份,以及另一重夜翼身份。不能随意向人吐露名字是夜翼的原则。
那天晚上季寒城问了很多,但那条狼除了继续乱讲冷笑话以外几乎什么也没回答。季寒城年纪还小,问着问着倒是困了,就抱着柔软的热腾腾的毛茸身体,脑袋枕在狼的肚子上睡了过去。
此刻季寒城又一次身处同一个溶洞,回想起当年的那个晚上,心中倒隐约有点异样的追忆来。——那一次,第二天早上,他苏醒时,脑袋仍旧枕在那条狼的胸口上,鼻端是热乎乎的柔软绒毛,双腿间夹了一条毛茸茸蓬松松的狼尾巴。尾巴紧紧压着的部位异样地热胀着,年少的季寒城嗷地一声,手足并用地把那条狼推到一边,满脸通红——那是少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晨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