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扶着太从中来上了回府的车，坐在车上，萧憬琛靠着车窗，闭着睛：“东西备好不曾？”

不过他们其实多虑了，萧憬琛事向来滴不漏，自从将重伤昏迷的顾云从质府抱回来，便将这清澜苑里的人换过一大批，现下伺候的多是聋哑之人，无法将他“金屋藏”的事情抖去，剩下的也是他多年来的随侍，忠心耿耿，更不会将现在莫名的三角关系给说去。

只有能一忍再忍，才能步步稳妥，不论是帝位，还是顾云，萧憬琛觉得自己都是志在必得。

上辈也是如此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册封之礼，又是及冠并行，便办得尤为隆重。不过萧憬琛还是面不改地受了下来。

竹笙听后冷汗直冒，又不敢再劝，好在肃纪帝很快便觉得时间太晚，带着皇后娘娘退了，大家也就少整仪容一一散去。

语气中倒是十分清醒，若不是车厢里酒气郁，竹笙都快觉得太本没醉。

萧憬琛接过茶，温茶，似乎将愁绪冲淡了不少，是啊，竹笙说的没错，阿云在他的府中，不在质府，这次他把阿云接回来养伤了。

极有力的竹笙将人送屋便退了去，顺带将门关上，屋里只有萧憬琛和沉睡着毫无知觉的顾云。

由提起了心，隔墙有耳，也不知萧憬琛知他们每每这样编排他会不会发飙。

萧憬琛一酒气推开门，循着内间那豆大的烛火而去，轻轻坐到床沿，虽然呛他呛得厉害，但知他夜里会来自己这边睡，顾云还是给他留了灯。

一旁伺候着的竹笙听到太这声轻唤，心下惊，立环视四周，帝后百官宾主尽，似乎并没有听到太这声近乎缠绵的叫唤。稍稍宽下心来，到底是跟在萧憬琛边多年的侍从，什么该知不该知的全知，嘴会办事才是理。

……

宴席间萧憬琛想他想得快要怔，但回到家里看到沉睡的人后又有些顾忌，怕看到他醒来之后里的厌恶。

谒太庙之后，萧憬琛还要接受百官的拜谒，在日下站了足足三个时辰，人都麻了。

于是竹笙吩咐人沏了杯解酒茶，自己端过茶躬递给太，轻声安抚：“殿下，公在府内呢，回去就能见着。”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顾云受伤了在质府养伤，默默地舐好伤之后，再重新站到他边来。

晚上里设宴，歌舞升平聚一堂，新太不能不在场，萧憬琛就算再想早些回六皇府也不行，只能尽可能地少用些酒，但还是架不住一又一的敬酒，便喝得有些多，乎迷蒙。

银月是月满渐缺的凸月，但清辉不减，带着天幕中的星光，将石板路照耀得分外明亮，预示着明日又是晴空万里。

他的阿云这般好，上辈自己怎么就不珍惜呢？

……萧憬琛乎乎地被车从城送回六皇府，再乎乎地被架着送回了清澜苑。

萧憬琛喃喃唤了一声“阿云……”，端着杯酒一饮而尽。

上一世册封之礼时顾云也没有在现场陪着他，他不曾关心过，一把刀，要用时才能发挥作用，不用时就该好好收起来，但因为顾云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现，他就习以为常，觉得顾云一直都会在的。

但是，那想要将人囚于旁，将自己的一切与他共享的心情一刻过一刻，最终在酒的化下瓦解理智。

他忙回：“一直备着。”说罢从袖袋里掏了瓷瓶递给太……

推杯换盏觥筹错间，烛光晃动带起的细小涟漪顿时勾住了萧憬琛的注意，昏黄的光里，他看到的是顾云的笑颜，恍惚还听到了顾云叫他“憬琛哥哥”。

一大早从皇府来，到了皇行册封大典，帝后亲临，百官亲证，萧憬琛接了太册书、玺绶，对着肃纪帝和皇后拜谒，是为被帝后亲封太之位；谒礼完毕后又浩浩去了太庙拜谒，意为储君之位受于祖宗。

“……今夕何夕，吾妻年少，不能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