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尧沉静的神犹如古井，倒映着枯树残枝，“起风了，把窗关好，我想睡会儿。”

他现在有一个认知，他的弟弟好像不是正常人。在他弟弟里，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他弟弟有一自有的世界观，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的事和其他人的反应都到平淡无趣。

陈宁尧已经没有力气去推开陈宁初，而是自言自语一般:“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吗……你小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该这样的陈宁初……是我毁了你，我应该在我十四岁的那天彻底带着你离开这个家……陈宁初，你已经彻底疯了。”

陈宁初把呆若木的陈宁尧拥怀里，伸校服中，沿着脊椎骨抚摸。

周天下午过得缓慢又快速，困意袭来，休整好后晚上还要去晚自习。陈宁尧看见正对床的书桌的柜架上有微弱的红光照。他忍住沉重的，找到红光来源地。

在这样的态度下，陈宁尧一切的指责与质问都显得歇斯底里，甚至会被认为是疯狂无理的举动。

惨白的脸上毫无血，陈宁尧把摄像装置砸在地上，正好摔在门的陈宁初的脚下，摄像装置四分五裂。

“陈宁初，你一解释都不想有吗？”陈宁尧已经对这个弟弟生不气来。陈宁初太理所当然了，好像这就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完全不值得意外。

“哥哥，我只是太喜你了。”陈宁初轻声，“如果不是这样，我都不会发现你手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也不能发现你的时候那么漂亮，会仰着脖。”

陈宁初说:“没什么。”

“陈宁初……你去给我倒。”

杀意腾起，被陈宁尧的一声呼喊打断。

十四岁那天是陈宁尧的生日，陈志刚因为打架斗殴了警察局，张梅跟她的姘在主卧搞。陈宁尧害怕又绝望地收拾着行李，推开大哭的陈宁初，带着家里柜上仅存的五百元想要离开，发誓再也不回到这个家。

他纵容着他的弟弟，任何要求都可以答应，没料到陈宁初会利用他的信任偷拍他。

在他里似乎不是偷拍的摄像，而是家里随可见的杯、碗筷、书本。

他的确离开了，但凌晨三又回来了。

他拧动钥匙

有一个不属于书架上的棉娃娃——前两天他作业的时候觉得棉娃娃实在太占书桌的位置，把它放到书架上面去了。

“哥，还是温的，喝吧。”

摄像装置还在运作，陈宁尧脑中一片空白。

发刺耳的声音。

“哥哥？”陈宁初端着杯，看清地上是什么东西后顿住脚步。随即他又笑起来，捡起地上的摄像装置，“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他走到陈宁尧面前，把杯放在书桌上。

陈宁初拉窗帘，温声应答:“好。”

陈宁尧像发病了一样抖动着手，急于找到真相，用桌上的剪刀剪开棉娃娃的背面，从一团棉中翻到了摄像装置。

“贱人，我明明警告过你一次了。”

这是一年前陈宁初送他的，还特地代了是亲手制作，要求他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他脆让陈宁初自己选，于是陈宁初把棉娃娃摆在书桌上，背靠墙，侧面对着床，并且告诉他:“哥，你就把它当我在陪你看书好了。”

陈宁尧从被里伸半个脑袋，看着衣衫不整的陈宁初，问:“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