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正中陈宁尧膝盖。陈宁尧躲不开，他从内心就在害怕这个模样的扫把。荧光、塑料扫帚、把开胶的塑料块，粘着发与灰尘一起打在他上。从小时候就这样，打断了不少扫把，他一躲开就会遭到更恶毒的暴打，这样的次数多了，他就再也躲不开。

张梅力气没陈志刚大，被在地上扇耳光，她不甘示弱，血红的指甲直往陈志刚睛里抠。陈志刚被激怒了，抓住张梅瘦削的手腕，把她往地上一摔，张梅就趴在地上连声哀叫。也不知是不是手摔断了，张梅看见两兄弟回来后，抱着自己垫在下的手臂翻过，有气无力地说:“两个小兔崽……还不来帮你妈……”

“爸！！那是宁初！！”陈宁尧想去拉开陈志刚，但陈志刚的犹如磐石，千斤重，挥舞的拳不是陈宁尧能制止的。

陈宁尧被吓呆了，他知陈志刚喝酒打人，但也不至于把陈宁初当成沙包。陈宁初刚开始还在反抗，打中了陈志刚的睛，陈志刚气急了，抓住陈宁初的发往墙上撞。陈宁初奄奄一息，攥陈志刚的手腕，却被一极大的力量挥开。陈志刚重新抓着陈宁初的发，铁了心要撞向白墙。

酒气染满整个房间，一恶臭飘窗外。隔窗大开的邻居忍无可忍开始骂街。陈志刚对着窗吼了几声，邻居停歇闭嘴。他转看向两兄弟，酒意上，抓住倒在地上的扫把，对着陈宁尧挥舞下去。陈宁尧上中了他好几万，去完择校费后，他气得把陈宁尧打得半死，三天都没下床。

陈宁尧慌里慌张地爬到茶几边上去，胡摸到一把小刀，想都不想了陈志刚宽大的后背。

张梅变得狰狞起来，好似刚刚的哀求都是演来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唾沫星:“陈宁尧？！你就是这样对你妈的？！你知你妈不跟你爸离婚是为了谁吗？！”

陈宁尧下意识护住陈宁初，忘了这个弟弟长得比自己还。

开始在空中飞起来。

他光着，背后纹着一条龙，那把刀刚好对着龙睛刺下去。

陈宁初把他哥拉到后去，那扫把刚好过他的肚，陈宁初后退了一步。

她开始大哭，她的发像冬天的杂草，一张沾满污迹的脸像去泥泞里了一圈的烂苹果。陈志刚听见张梅的哭声，抓住她的衣领推到墙上去，刚好对着墙角，张梅的血在墙上炸一朵来，然后下。张梅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看见两兄弟跟傻似的站在门，气不打一来。想像以前那样，陈志刚打她，她就打两个小的，总会找到发。现在打不过两个小的了。

再不制住陈志刚就要人命了——

陈宁初的右脸被击中，不一会儿就起来，眉上被陈志刚一直留着的小拇指指甲划中，一血立在眉中央。

窗外雷声响起，应该要下暴雨了。

陈宁尧警惕地说:“我跟宁初明天还要上学……”

他腰间的钥匙串“哐哐”作响，互相击打，成了叫骂声和电视狗血剧之外的第三声音。他提着扫把往陈宁初腰间一挥，陈宁初失去了行动能力。陈志刚当混混当了这么多年，当然知哪里打人最疼却不致命，他把陈宁初当成沙袋，把自己当成了拳击手，扔下扫把就骑到陈宁初上去。

“两个杂还要反抗老是不是？”陈志刚的光反着灯光，晃到陈宁初了。陈志刚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街溜，到收债找茬，满都是伤，现在肚上还有一蜈蚣似的刀疤。他浑膘，说肌更恰当一，凸起的肱二肌跟两个大馒似的钉在他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