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祸不单行，粮草之事未讫，前方噩耗便先行一步传报至京城。

只是一段时间后，脯的痛虽有所缓解，却渐渐变得起来，病不讳医，纪殊又给荀太医去信询问，荀太医只回信不必慌张，每日之后加以敷，穿着衣料柔顺为佳，至于其他详情事则，因近来中府中多事，仍需过一阵再为之诊脉，一并告之。

送去万府的那份文书中，恰好便是兵送去的潼关前方战况、请援檄文以及行军路线图卷。

“好。”纪殊答。

思及此，万嵎不禁慨一句：“都怀胎十月，算一算，还有两月余也该到时候了。”

顿了片刻，他又：“秋了，这日一天冷过一天，你记得多添件衣裳，小心受了寒。”

了秋，天也比以往暗得更快。睡前纪殊悄悄避着万嵎，躲到无人之自己脯许久。他向来不知原来卯卿有时竟还会有如此变化，亦莫名有难以启齿之，故而回到卧房时万嵎问他去了哪儿，纪殊也只是糊其辞说觉得有些饿，又去吃了东西。

万嵎抬了一，目光翳，沉默片刻，方：“说下去。”

若潼关起义果真是京中逆贼一手谋划，那么这个耐不住的到底为何人，已然心知肚明——只能是不受青睐的六皇淳王。

下正值秋收，军营粮草采屯一事提上了日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西北一带因潼关暴之故，税务军饷皆比往年少了将近七成，而又逢中原有旱，收成锐减，莫说军营粮草采屯不如意，西南地方还闹起了饥荒，朝廷开仓赈济，囤粮告急，上至京城下至江南，粮价飞涨，百姓也遭了罪。

肯招安，但前几日已经朝廷已经调兵过去了，很快会好的。”

万家二夫人乃纪正霆之，而纪正霆与淳王走得有多近，整座京城有目共睹。

万嵎一听，蹭一下从座椅上站起，眉蹙：“怎么会？”为防朝中有逆贼走漏风声，此次援兵派行军路线均由兵与上京营将首谋划，所知者甚少，且军械兵皆伪以商队，若非有知晓内情者密，必不可能有遇袭一说。

“报——”一声长喝由远至近传来，万嵎正阅览兵送来的文书，抬便见贺勇疾步走来，手中举着羽檄，急：“不好了，万将军，我军派往潼关的援兵三日前遇袭，三万大军死伤惨重，整待之后估计只剩三成不到……”

为万嵎边近臣，贺勇亦知下情势意味着京中有叛贼内应，如此一来，潼关一带的动便并非区区暴民起义，或许有人已是觊觎之心耐不住，意铤而走险，以谋篡，才布下潼关这一局“大棋”。

“嗯。”纪殊轻轻应着，忽然握住万嵎的手，：“我有些怕。”纪殊本就单薄，先前害喜吐得昏天黑地，之后也吃不下东西，夜里常常睡不好，如此一来，人竟比前还消瘦了几分，月份大了之后，更显得圆鼓鼓的肚像是腰间坠着一大块磐石，让他饮起居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了什么差池。

贺勇见万嵎缄不言，咽了一唾沫，作镇定的声音只有些许颤着：“月余之前，四王爷重返京城，圣上设宴群臣，为其接风洗尘。”其规制之，足彰其心。

（四十九）

万嵎亦察觉到了，纪殊近来似乎是有事，常常躲着自己，也三五日与外边有书信来往，可每次问及此事他都模棱两可地糊了过去，虽如此，万嵎却并未顾忌太多，由他自己去了。

贺勇闭了闭，“当初许侍郎西逝，将军赴许府守灵七日，期间卑职将军中文书送至将军府上，是夫人替将军承下的……”

万嵎垂眸看着怀中的纪殊，脖颈白皙修长，红的轻轻抿着，卷翘的睫如蝶翼轻颤，仿如一只清绝而易碎的玉瓷瓶，他时常会想，二人的孩将来会生得怎样一幅相貌。

依循古制，皇位只传榫君，而当今圣上膝下的一众皇，唯有四皇谦王与六皇淳王是为榫君。四皇居简，不问政事良久，其意不在承大位；淳王虽勤政，可圣上龙每况愈下，却迟迟未立其为国本，偏之心人人可见矣。

若是圣上起疑，就算上京营原属清白，可加之罪，何患无辞？为统帅，又正值秋盛年，功震主，于情于理，圣上若真下了狠心想清除后患，万嵎便难辞其咎，贺勇属其麾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到那一天，亦是翅难逃。

历来生儿育女是人生大事，鬼门关走一遭，多少有些瘆人。

若是女孩儿，定能如纪殊一般标致吧，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夸上一声人。

万嵎亦回握住纪殊的手，亲了亲他的发，安：“没事的。”

原先拨往潼关平定动的大军已多次上书请援粮草，可朝廷迟迟未拨款拨粮，早已是忙得焦烂额，无暇顾及太多细枝末节；只是兵行前线，少一分粮则多一寸险，更何况潼关动便是下动的源，决不能如此任其愈演愈烈，万嵎近来为着协同兵集资调粮之事，又开始早晚归地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