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褚失笑。

他忍不住又想，今时今日这般依赖着他，这样乖巧，那么等到记忆彻底复苏的那一日，来自她歇斯底里的谩骂与寒心话语，足以将他再击垮一次，唱过了糖的滋味，再回到日日吞黄连的日，他该以怎样的自制力束缚克制自己？

他再清楚不过，她的腰肢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里气的小姑娘，除了挑吃挑喝外，竟还学着挑起了人。

已经在克制了，不然何以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不就是怕再伤害到她吗？

严褚看着跟前傻憨憨的小姑娘，思绪回笼，他笑着:“不喜便不喜吧，反正也不了多久了。”

元懒得寻思他话里的意思，歪着打了个哈欠，便兀自钻里边歇息去了。

严褚来的时候，空气里都是散不开的药味，小姑娘穿着小袄，坐在凳上，一张芙蓉面惨淡，尾猩

不是你，就不想亲近，哪怕我明知你就在这之后，那也不行。

现在严褚沉下脸时威力大打折扣，元越发壮了胆，她压了压，故作委屈，声音又刻意放得极低，“又不是你。”

她总有本事一句话瓦解他所有情绪，严褚里的各情绪泯于黑暗，片刻后，他再开时，声音已然大哑，“真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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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

这没没尾的一句话，旁人听了定是要再追问几句，搞个清楚明白的，可严褚不用，他仅看了小姑娘的神，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反正这些，不到她来心。

可他没想到，饶是这样，她情愿歪着靠在一侧的垫上，也不愿往他肩上靠靠。严褚皱眉，这几日来积累的怨气达到了一个峰，他恨不能将脸颊泛着桃红，波转的人儿揪到自己跟前，再将□□摘了叫她好生瞧瞧。

元的兴奋劲儿只持续了半日，到了夜里，也不知是了甲板上的寒风，还是因着受不得船上的颠簸，她前边才喝了半碗药下肚，转就吐得不成人样，泪如同断了线的珠般往下淌。

原本就只为一时掩人耳目，麻痹敌人，然那些躲在暗的党也不全是闭目听的蠢包，只待他们在徐州站稳脚跟，他的份便无从遮掩，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埋伏在徐州的兵就可以将那窝老鼠连锅端，年中他再亲自领兵踏平陈国，从此大余再不会有后顾之忧。

好容易漱了，又喝了碗姜茶了，元总算觉着胃里舒服了些，岂料才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竹枝又端着碗汤药过来，元抬起煞白的小脸，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将胆一起吐来才好。

这岂不是说日后他去带兵打仗，还得刻意给她保护着这张脸，不然万一留条长疤，她岂不是打算这辈同他讲话的时候都隔上数米，小心翼翼地远着不靠近？

元其实也并不是不想亲近他，这人虽然变了个样貌，但周的气势和说话的声调都未曾改变，包括上散着的青竹香，这些对她而言，都有极大的诱惑力，若是放在她失明的时候，那便也无所谓，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这男人嘴里再是如何不承认，角眉梢的柔意却是不容他否认，就连元都能瞧来，他最是喜听她说些柔情意的哄人话的。

可现在，她实在无法正视那一张皱纹丛生的国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