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一打开，清茶又忍不住压低了声多说了几句，“婢知您对皇上是存了恨的，可大和覆灭，他不仅留了您在琼玉楼养着，在远下江南时还将小主带来送到您边养着，又特意命夫悉心教导。容婢多嘴说句实在的，若不是皇上，您和小主此刻的境，只怕是低到泥土里去了，再不为别的，您就当念着昔日和大公主的情分，也不该这样与皇上作对。”

这些话，旁人是绝计不敢说的，也唯有清茶这个从小跟在元边的老人时不时劝几句，渐渐的，她便也摸了些规律。

监来往不停，她定定瞧了许久，直到被风得重重咳了几声，才开问清茶:“双双可好些了？”

桃夏见她来了，急忙上前凑到她边耳语:“公主，皇上来了。”

元一素曳地裙，上只简单别了支翠青玉簪，手里摇着的那柄牡丹薄纱团扇便是通唯有的一颜，朦胧的橘光影下，两人的影被拉的极细极长，像是在夜里匆匆来去的鬼魅。

元抬眸瞧了瞧天，心里惦记着程双的病，便搭着清茶的手慢慢往正殿的方向回了。一路静寂无声，直到脚下踩到枯树枝，脆脆的一声响开，她才恍然问起，“皇上命我禁足几月？”

“回公主，小主喝了药，早早的就歇了，夜里风大，您还未用晚膳，咱们这便回了吧？”清茶将手里捧着的合上衣披到元的肩上，灯影模糊中，她瘦得越发不成样，几乎只剩下一骨架支撑着，像极了风一就跑的纸人儿。

清茶连声附和几句，搀着人一路了正殿。

“您就是不想着自个，也该为小主的未来着想。她虽然养在您的边，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份见不得光，以后长大嫁人，若没有您在中后盾，日怕是难过。”

“……”

但凡提及小主程双，公主总会格外柔和些，恍若找到了神支一般。劝的话总能听去一些，不至于像往常那般一笑而过，左耳右耳。

“双双虽是大独女，但到底姓程，我只怕日后程家讨要，父女之间关系再不好，到底也比我这个姨母更亲近些，这事有些麻烦。”元顺着台阶而上，停在了石桥前的石狮前，声音碎在凉风里。

清茶默了默，到底有些无奈地回:“皇上下了一月的禁足令。您好歹当回事儿些，免得又被有心人捉了把柄，三天两的禁足，到底不成样。”

元脸上清浅的笑意霎时淡了下去，最后只颔首，在转

元先去偏殿瞧了程双，攒架床上，小姑娘睡得正酣，半分没有被惊醒，脸红扑，小脚蹬掉了半边的被。元重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坐在床沿上瞧了一会床幔上的彩雀，慢慢起了去。

“若是程家能好好待双双便也罢了，大病弱，双双是她以命换命生下的。只是大和覆灭，大的份反而成了一命符，程家的后辈多，推一个来撇清关系也真舍得，只不知那家的老太太可还记得自己在大跟前阿谀奉承的嘴脸。”元说起程家的老太太时，不由得狠狠蹙眉，然她是天生的致人，哪怕这般冷着脸说话，也是别一般万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