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面一红，这几日他回想许久，总觉得沈老爷当天的话和态度都很有意，未免什么差错，只得来求助林砚。

画屏眶微红，“嬷嬷说，贾府虽是大爷外家，却到底不是自己家。谨言慎行，一切以大爷为先，莫给大爷惹事。”

林砚打断了他的话，“共叔段和庄公难不都是姜氏的儿？可是姜氏是如何对共叔段的，又是如何对庄公的？琏二表哥，你这话吞吞吐吐，可见说来自己都没底气。其实，你心底是明白的，对吗？”

贾琏坐在对面，脸羞赧不知如何开。

二叔二婶若真无心，怎会窃居荣禧堂多年不吭声？

林砚在客院临时划来的书房内。

若说以往是因为父亲荒唐，府中需得有掌家立者还罢了。但他已经成年，也娶了妻，是否该退让了？然而，不论府内府外，大权始终都在二房手中，便是王熙凤掌

八个字，贾琏浑一震，如坠冰窖，动弹不得。

画屏应是。红曲打开门瞧了瞧，左右无人，松了气。

“长幼不尊，之始矣。”

他颤抖着，“总……总不能吧！故事说的都为皇室自与别家不同。这爵位一事，是要上答应的。皇上不会了规矩。”

林砚似是知他心里怎么想，一语破他的梦：“表哥，须知这世上还有句话，叫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并不十分聪明，却也不傻。府中情形他如何不知，然而父亲荒唐，当不得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因此虽有几分委屈，却也没往层想。可沈伯年当日的态度，再反反复复查看着两则故事，怎么看都觉得是意有所指。

不！这么说来，是不是他谨慎，就可以安稳袭爵？

，红曲一个瞪，画屏再没了声。

见她有了悔意，红曲面稍缓，“你记在心里才好。罚你一个月月银，这次便罢了。”

贾琏一晃，差就坐不稳了。不得不说，林砚句句说在上。

贾琏一个颤抖，贾赦不就是因为有过，名声毁了，只能偏居东院吗？倘或他也什么事……

林砚笑了笑，“表哥可是想来问我沈老爷和你说的事？”

贾琏面一沉，“表弟的意思是说……”

“表弟，堂外祖说的史书我看过了。晋献公骊姬，放弃申生、重耳、夷吾而立齐溪为太。武姜偏共叔段，便多次谏言武公，废庄公立共叔段为世。只不知堂外祖叫我看这两个故事，是何意？”

“父亲再不是，也总归是老太太的儿。至于孙辈，老太太虽最为疼宝玉，对我也不错，总不会看着他们……再说，二叔当真……当真……”

只是母亲虽在扬州，却一直挂念娘家。父亲也曾念叨你的生母，念及你。我既来京见了你府上的祸患，总不好不闻不问。”

林砚睫微动，叹：“表哥，我是外姓之人，你们家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何况，不论是大舅舅还是二舅舅，你还是宝玉，都是我的至亲，一般无二。

“来京之前，嬷嬷是怎么嘱咐的？”

贾琏面苍白，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了！从前浑浑噩噩，是无人指。今次被人醒，回想自他记事起这十来年府中的一切，反复琢磨，哪还有不明白的。

林砚摇，“倘或是你们有过，甚至是有大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