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揪着她扎好的小辫，问痛不痛，小织麦咬着棉摇摇说，一觉也没有。

这话不假。

七岁时，她牙松动，父亲乐呵呵地把她抱上托车，直往镇医院。

那你为什么还要买呢？

他继续把车开到彩票店门，对着当期双球数字，随后自嘲地笑笑，女儿的鼻：小麦以后千万不要学爸爸买彩票，中奖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织麦懵懂地了，父亲又笑了，女儿的脑袋。

他从未过这些事，一开始也非常虚心地学习如何理，不再游手好闲，也没有成天开着托车大街小巷四晃，邻居纷纷称赞母亲拥有了一位好丈夫。

母亲的日渐重了，无法再经营杂货店，经济支便到了父亲手中。

他是被坏的独生，缺乏耐又喜玩乐，经不住狐朋狗友的一天天招揽诱惑，没过多久便故态复萌去打牌，赢的不多，输钱了就拿店里的货抵债。

外乡人说这里的女人总是踏实肯、任劳任怨，男人却懒惰无能、吃不得苦，差别太大。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是相夫教，她们不约而同地拒绝本地人的追求，纷纷选择回家嫁人。

门店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收直线下降，不敷。

妻用血泪与汗苦苦支撑家的艰辛从未被看见，但是浪回金不换，男人变好一定是十分稀罕且人人称赞的。

再后来，母亲的肚像气球一样变大，不得不停止工作。

这是第一次父亲主动挑起担，让母亲十分欣，她非常庆幸这一次怀的是儿，才能让丈夫生责任。

一个孩会不会让并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没生的胚胎，疯狂汲取着母亲的生命力，间接断绝了家经济命脉，就像个永远吃不饱的恶，大咀嚼着家的血。

父亲从上一辈继承一楼门面的小杂货店之后，便由母亲包揽。货、账、零售，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赚的钱几乎是家里唯一的收来源。

贫贱夫妻百事哀。母亲脾气变得很差，多次与丈夫起争执，斥骂他不应偷店里的东西。情本来就是奢侈品，她的脾气时好时坏，有时又在女儿面前咒骂丈夫，然后又开始抱着她泪，边哭边说千万不要只贪图男人的好模样，嫁给这样一事无成的人；有时又絮絮叨叨地说多个弟弟陪真好，成长路上就不怕她孤单了。

父亲就像所有的中年男人那样，偶尔买彩票，渴望着一夜暴富，但又清醒地教导女儿不要相信赌博。

不买一辈就是这样了，买了说不定有一天能翻呢。

三块钱，护士很熟练地用消毒过的银钳，毫不费力地了她一颗牙。

过程很快，不痛，只是血如，她咽了一，是腥咸的。

这一胎并不像胎这么顺利，她三天两地倒住院，销骤增、难以为继。

母亲无法，只好拖着沉重的，吃力地继续经营店铺，但始终收不抵支。

可好景不长。

杂货店也总是开半天关一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他咧开八颗白晃晃的牙齿笑得很开心，一提溜就把女儿抱回托车，她的脸：哇，我们小麦长大了，变得好勇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