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见院里行的井井有条的，轻声对苗儿：“平时看着表叔闷葫芦的，今个儿那几句话说得倒是不错。”

里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他扯着嗓嚷：“要看绣品的都屋去，一楼里放着呢，看竹编的都在外，可以看，可以摸，不许鼓捣，谁坏了都得照价赔钱。你们来都是想要赚钱的，别钱还没赚到兜里就得往外掏了。”

“你们也不用话，我也不怕明告诉你，这也不是什么买卖，不过是县太爷的夫人心好，知县里没啥产业，地也不多，好多人都没活儿，家里也，这是从外联系了几家店，给你们找门路换钱儿。夫人说了，只要能着样来，东西得好，我们就直接拿钱收，然后攒得多了一起运去给外面的店家，这开可都是县太爷自己垫钱的，就算卖不去也不会再找你们要回来，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洪元在一旁开解释，“竹啥的漫山遍野都是，你们平时也砍了回去用，该咋也不用我再废话，回去好了东西送来，只要验货过关，当场就直接给钱，还有谁不明白的？”

一番话说得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有几个人也还笑了起来，有人近乎地问：“老哥儿，听音是北方人？”

“自己看清楚了，每个上面都用红绳儿栓了铜板，自己数好了，就是说东西好了能换几个钱儿，自己掂量能不能来，价钱合适不合适，别等来货了编得歪七扭八的或是跟我们矫情价钱。”洪元的嗓门也不比齐永正小，扯着嗓嚷了两遍才作罢。

“大家都看了桌上的东西，有绣帕、腰带、抹额、荷包、绦，自己看好了样儿和绣工，想清楚自己不得来，谁也别瞎逞能。看好了自己能啥，就到我这儿来领东西，丝线、料、样我这里都有，只要把名字或者家里男人的名字还有住留

门陆陆续续还有人继续来，有人直接上前询问，还有人见到认识人就过去谈，不一会儿就有人看完了，一边盘算着一边门去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也都放心了不少，都连连表示明白了，三三两两地散开，看着桌上的竹编和其他竹，偶尔小声商量这个该咋，那个好些的话。

苗儿抿嘴笑着说：“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哪能就真的笨嘴拙了，不过是在面前不好意思开罢了。”

屋里的女人们也聚了不少，挤挤地凑在桌前看绣品，王氏果然是不怎么会说话，只有人家问到她，她才解答几句。

小真见人凑得差不多了，也没人再来了，便轻声问王氏：“表夫人，用不用婢说几句？”

王氏自然乐不得地让给了小真说话。

“一看老哥就是个实诚人，北方人都实在仗义，你给咱们透透底，安安心，这买卖靠谱不？”那人见递去的烟被推了回来，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自己叼嘴里吧嗒起来。

“那倒也是。”荷说着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下去，掀开帘幔的一角看屋里的情形。

“是啊，老家北方的。”齐永正推开了对方递过来的烟卷儿，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烟袋锅示意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