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您别着急，你们在店里应该也试过这渍果吧，大天的留不住是不是？我家为了能让果和儿一起味儿来，又不会坏掉，那也是下了苦功夫的。最后还是仗着前阵老宅搬家收拾来的，我娘娘家那边传下来的老方儿，不然谁能想得到去这个吃儿。”她先念叨了几句自家不易，不等那掌柜开说话，就又把话题扯回去，“我看着伯伯也是诚心的人，路上又是冰又是雪也大老远的过来，肯定是当真看中我家这东西，我们也不是那手里攥着什儿就漫天要价的那起浅的，若是得好咱们图得是长久的营生，不知掌柜伯伯心里打算的是个什么价儿呢？”

那掌柜的想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答应，不过也顺势提条件：“咱们先立个明年一年订货的文契，但是要注明，今后三年只要我家还是以这个挑拣继续订货，你家就得继续供货不得再给旁家，若是我家不要了，那你们的货就自便如何？”

那掌柜还以为荷传话传了一半儿忘了要说啥，抬手示意她再回去问问方氏，祝老四在一旁倒是瞧明白了荷的用意，开帮腔：“坛上都贴着红纸写‘荷记’二字，荷叶的荷。”

荷见他丝毫不肯吃亏，非但把前面的生产环节跟自己撇得一二净，后面的分红也只肯分纯利，但是这个价码自己还算能够接受，而且她心里也还有旁的打算，跑去装模作样跟方氏商议，转回屋的时候：“利钱就照掌柜说的来，但是我家只还有一个条件，所有我家送去的渍果，都只能搁在我家的坛里卖，上还要贴上……”荷说这儿一卡壳，她本来想说要贴上祝字的标记，但是就怕以后又要跟祝老大和老三那边为了这个纠缠不清，可一时又想不该用个什么字号才好，就半张着嘴愣在那边。

那掌柜的跟祝老四都被荷侃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到她问价码，那掌柜的在心里合计半天，沉：“这样吧，若是以后收果、腌制、直到运到我铺里，你家都包下来不用我，而且所有的渍果都只能卖给我家，不能给别家知，也不能把着腌制的方儿漏给旁人，那我也索大方些，你家渍果卖去的，扣除了我自家的本钱，利银咱们六四分，我四你们六。”

荷听了不禁有些黑线，但是觉得叫起来到也上，而且也简单好记，幸好祝老四没心血来说个“记”，所以就：“对对，就是这个。”

祝老四还没理明白是怎么回事，荷却已经听懂了那掌柜的用意，虽然今年的货卖得极好，但是这掌柜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先订死一年的货，却又怕万一生意好被别家抢先，于是还要拦下未来三年的优先权。

荷的主要发展计划并没有放在这个野果上面，毕竟是个应季的东西，赚几个活钱儿倒是不错，想要长久为之除非自家直接把野果变成田间植，否则还是个不稳定的项，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应：“若是这样，那掌柜的跟我们去里正那边立个文契，希望这次合作愉快。”她心里一兴就有些忘形，好在说得声音不大，那掌柜忙着跟祝老四客谁也没太留意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