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把菜上齐、酒摆好，就关上东屋的门由着他们男人去吃，自己到西屋来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吃饭。

因为有客人来，所以东西屋分开放摆了桌，家里的爷们陪着张屠夫在东屋喝酒吃菜，西屋炕上和地下各一桌，杨氏领着媳妇们陪着张娘在炕上，梅领着一群孩们在地下。

张娘嘴上跟杨氏胡聊着闲话，心里还是惦记着荷的事儿，这会儿陪着杨氏吃了几盅酒，心如今祝家尚未分家，只要说得杨氏同意就十拿九稳，于是趁着酒劲儿：“婶，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茉莉给她夹了两筷，过会儿再看还是搁在碗里都没动地方，不禁奇怪地抬手摸摸荷的额问：“病了？”

晚上这顿就是乡下俗称的杀猪菜，一盆酸菜炖是主菜，里还下了豆腐、血、粉条等，搁在桌当中冒着腾腾的香气儿，另外还有血、白、护心和猪肝儿各一盘，旁边搁着蒜泥。

待锅里的和酸菜煮得差不多，把好的血提过来慢慢放到锅里，把灶下的火压下去，小火儿慢慢咕嘟着，梅守在锅边，不时用活的细针扎几下放气，免得煮得爆开散儿。

梅也不好别人家的孩，只得约束着自家的不许声张，自个儿老实吃饭。见荷没打采的模样，给她夹了儿和韭黄，哄着喂了一小碗饭。

“说起来的确有些冒失，不过我是打心里喜荷这女娃儿，我寻思着，能不能咱两家个亲？”张娘把其余的话先藏着没说，只糊地问了一句探探风。

炕上杨氏跟张娘正聊得火，方氏就只低扒饭也不吭声，杨氏一直觉得张娘是因为跟方氏有了情才跟自家亲近的，这会儿见方氏这样就有些纳闷，但只以为方氏忙活一天累了，倒也没往别想。

炖着大骨，这会儿已经飘骨汤的香气。

“没……”荷一抬正看见张家老二站在桌边，都快伸酸菜盆里，正笨拙地用筷翻找片，筷时不时地脱手掉盆里，伸手抓来再继续翻，顿时觉得胃里堵得难受，呼几下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六岁的傻小，当作没看见，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杨氏没成想是这样的事儿，扭看看地下那桌，张家的三个小，似乎老二和老三都跟荷年纪相当，就顺问：“说给你家老二还是老三？”

荷本来就有些心情不好，如今又跟张家的三个小坐在一个桌上，就更觉得没有胃，恹恹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也不往桌上伸筷。

张娘见杨氏没开就拒绝，登时觉得似乎有戏，忙笑着给杨氏夹了一筷菜说：“我是想说给

“啥事儿还不能直说？”杨氏也微微有些醉意，笑着，“乡里乡亲的有事儿就吱声。”

杨氏素来都是个讲究的人，尤其是有客来的时候，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另外还了豆芽炒丁、韭黄炒和豆儿卷，满满登登一大桌的菜，连张屠夫都赞不绝地说：“祝大叔和祝婶真是讲究的人，我十里八村都跑过，杀猪买猪的这么长时间，你家这顿都算得上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