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陕西地界，通向京城的官上，十多骑快拥着两辆蓝昵围布的车一时急一时缓地行驶

连大河看着黑沉沉的天，看了看边的侍妾四儿，坐在床上寻思了半会方醒过神来。

连大河看着儿被葫芦湖泡得青白的脸，还有她脚上系着的石，“莲姨不知，儿却难说了。她可是跟了大当家十五六年，半叶一个丫都能看来的事，她会看不来？”

儿从葫芦湖中被捞了起来，已是咽了气，房梁上解下的莲香，下还在淌血，连大河怔怔看着两人的尸，重重跺了跺脚。

急急的敲门声在院门上响起，“大河哥，大河哥，不好了……”

夜风从敝开的窗刮莲香房中，将空无一字的信纸得飞起，飘落到莲香院外的葫芦湖中，转不见了踪影。

连大船打了个哆嗦，慌张：“大河哥，我……我再没和别人说过夫人的事……更不会和莲姨说……”

连大船恍然，“难怪这些年来，她一直用心服侍莲姨，怕是早明白将来正室夫人……只是……”连大船怅然看着儿左脚上，用五彩绦带系得的石，“莲姨我明白，她和夫人那样的情份，若是知内情了，无论如何是不会写信的。她本来就不得，再这样挡了大当家的好事，怕就没得好下场……儿她又何必非寻死不可……”

四更鼓蓦然敲响。

天灰茫茫的。

连大河心里打了个突。他披衣下床。四儿迷糊，“怎么了……”

连大河沉默半晌，“她……怕是只要看大当家的脸就明白了……她不比桂姨蠢……她只是心儿比桂姨好……难怪夫人喜她……”

正文第十六章等待辞官的北河河总（一）

，想要将脚伸去，裙下那三寸小小的金莲却迈不动步，她慢慢伸手来，细细看着那纤长柔，二十多年不曾沾过的十指，轻轻叹息着，缓缓转过了去。

“夫人喜她……”

梦里听到的那声响，分明是人堕的声音，却又心是梦。

“半叶是看着扇猜来的……儿她是怎么知的……”连大船左右看看，悄悄，“那事儿我都不知……”

漕运总督衙门钟鼓楼上传来了亮更鼓声，天边已是开始泛白，连府的老爷快要起了。连大河慢慢向连震云歇宿的桂香院走去，“她太明白了。夫人若是知莲姨自尽了，大当家的梦，就该醒了……”

连大河叹了气，“你不用怕，这不关咱们的事。是大当家亲吩咐半叶，让她请莲姨写信请夫人来淮安的……”他转看向院内，摇了摇，“莲姨若是知自己有了，就算知大当家对夫人的心思，不愿意写信哄夫人来淮安，也不会走这条路……”

连大河在睡梦中突地听到一声重重的响，全一颤，顿时醒了过来。

“莲姨死了，她以后还有指望么……难不成现在再去投靠桂姨？”

“大河哥……”连大船哭丧着脸，“怎么办……莲姨好像还怀着两个月的孩……我们都不知……她就这样上了吊……她怎么就这样想不开……还有儿，她都跟了大当家十五六年了……”

长长的白罗绡在风中飘着，越飞越，越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