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粟娘从匣里一柄玉轴中分的合白纱团扇，笑着给傅有荣扇风，“既是这样，公公也歇一歇，桃堤这里可凉快了。”

齐粟娘抿笑着，“十四爷替我的心可不少了。他那样的尊贵人，当年能拉拨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说当年能让十四爷看得上也三件事，算算学，背，侍候沙盘。傅公公是十四爷的心腹人，和我说说，十四爷到底看中了那一件？”

傅有荣抬袖抹着没有汗的额，掩去了面上的神，“可不是，这回要不是正巧在兵、都要办些差事，也呆不了这几天。”

“太后歇午觉呢。”齐粟娘拉傅有荣在树荫里的青石凳上坐下，笑嘻嘻：“我当年在慈宁里时，认识的旧相识都满岁了，老嬷嬷们也去得差不多。玉嬷嬷最会教训人我都寻不到人说话。不过这几日玉嬷嬷特别好说话，让我随意逛，不用拘着。”

傅有荣先说了一会御船上的事儿，又说了一会扬州的事，絮絮叨叨没有停，心里想开，却又怕她受不住，“……齐三爷去的那会，齐姑娘伤心厥了，十四爷召了崔大人来问，才知齐姑娘当初船的事儿，才那会想，齐姑娘若是个男……”

齐粟娘向来知太监风儿，傅有荣这般在主跟前得意的太监更是小心谨慎，见得傅有荣竟有功夫和她说话，心里虽是奇怪，却也乐得有人陪伴打时间。

傅有暗暗叹了气，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要开说话，又觉得有些燥手从匣里自取了一柄团扇，一边扇风一边笑：“齐姑娘到太后跟前时才十一岁罢？那会儿，十四爷还担心你太小，以前又从没学过规矩，要在里受罪呢，没料着竟是学得又好又快，比过小选里选来的女们还好。”

傅有荣看着双喜送了一盒冰镇瓜果，齐粟娘三言两语打了双喜离去，便也放了心，慢慢和她说些闲话。

齐粟娘连连有荣咬了咬牙正要开直说。忽见得一个小太监远远从无逸斋而来是双虹跟前地双喜。

“公公说得是。”齐粟娘连。“十四爷是个由着来地。当年我在御船上看着他抱着沙上船。一脏得不像样。心里就只想。这样地皇可真稀罕。”

傅有荣皱了皱眉。“齐姑娘还是呆在皇太后边——”

傅有荣似是正想歇歇，也不怕主没人侍候，毫不犹豫了，笑：“齐姑娘不用去侍候皇太后？”

通州跑么？今儿怎的还有闲让你替我到家里取扇？”

齐粟娘愕然失笑，“不瞒公公说，打我来这世上，这女人好，还是男人好的事儿

傅有荣见她又听明白他地话外之音。苦笑一声。顺着她地话：“你那时是见惯了八爷、三爷、五爷他们个个都讲规矩得很。十四爷虽也是讲规矩。起来时就丢一边了。和他地哥哥们都不像。就算是十三爷也不是个死讲规矩地。那劲儿却和十四爷不一样。”

“不瞒齐姑娘说，这事儿也琢磨十来年了，到如今也没有想明白。我看着，十四爷自己也未必明白。不过——”傅有荣手中的扇一顿看着齐粟娘，“十四爷关照了齐姑娘十来年，不齐姑娘成亲没成亲……”

齐粟娘抬看了看天上地太微笑：“公公放心。天太。我怕动弹。双喜公公不过送些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