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叹了气，“这些爷的事哪里又说得准——咱们还是赶回扬州的好。”

只是齐粟娘听得左必蕃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似是当年在邮五味楼时，邮知州陈师爷曾向齐提起过……(

待得她把“女”字第一画竹完，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收起针竹，走到陈演边，柔声：“扬州府的事儿，路上也只能想想，一边吃饭一边想可好？”

陈演坐在书桌边，皱眉看着手中的书信，没有应声，只抬看着齐粟娘微微一笑，便又低下。

比儿将饭菜摆了上来，陈演笑着夹了一筷红椒猪，“在京城里呆了两三月，为了充面这样的菜都不能上桌。也难怪礼没把我当成张伯行张大人一样

大雨下个不停，到得晚饭时节，仍是没有停歇的样。齐粟娘看得比儿站在门，微一沉，摇了摇，示意她暂不摆饭上来。她看了书桌边的陈演一，低下自己的绣活。

陈演匆匆看了公文，正唤人开船，漕河上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不能行船。

第二十二章扬州城的士们

不驳。但这哪里是长久之计？这时节，一个劲儿对付那些爷的门下能有什么用？那些门下若是有用，八爷早就当上太了。太爷是立是废全是皇上一句话，这会儿他就该消停些，好好结皇上才对。”慢慢：“皇上原还想叫我再在直隶呆一阵，把通州、天津、保定一带北漕河沿岸各路都看明白了。我借江南乡试榜在即，推了开去，就是觉着太爷这兆不好。他被废了一回，还分不清轻重，只顾着结党和八爷对峙，这般下去免不了和八爷一样让皇上忌，我们犯不着呆在天脚下，卷这些事里去。”

陈演起了换了衣裳，坐在炕上用饭。齐粟娘门唤了比儿，教她带着几个媳妇连夜收拾行李，正说着，便见得小连了内院，走到内室门前，“爷，扬州学政左必蕃大人来了公文。”

大风将天津卫官船码上的船得摇摇晃晃。船里早已掌上灯，齐粟娘站在舱窗边，透过玻璃窗格看着直隶漕河上呼啸的风雨，咋：“这般的大风雨，还好我们没急着开船……”

齐粟娘听得陈演唤了小连内，远远看见公文封上鲜红的大印和火漆，知晓多半是江南乡试的事儿。外的公文，她从未碰过，陈演也从未让她看过。但她隐约听陈演提过，这回江南七省的乡试是扬州学政必蕃为主考官。乡试是从童生秀才中选拨举人，各府虽设有学政，位在府台之下，学上的事却不归府台所辖。

齐粟娘细细琢磨陈演的话，脑中猛地一闪，把澡巾一丢，抱住陈演的脖，贴在他耳边：“陈大哥，你这话儿的意思是，便是太自己行止无差，若是八爷使个法，叫皇上对太爷的忠心生了——太还是会被废掉？”

齐粟娘看了看他手中的书信，悄悄走到床，从枕箱里取描好的竹样，坐到靠桌边灯台下，借着摇晃的烛光，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州府台的官船了通州张家湾的渡，第二日清晨时，见得天边云密布，风雨来，官船下了帆躲了天津卫的渡内，却又接到了扬州来的三百里加急公文。

陈演舒开锁的眉，从书桌边站了起来，伸手抱过齐粟娘，笑：“好。便听夫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