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门声响起,“大当家,知客僧例来送切了。”

齐粟娘倚在罗汉座榻边坐下,看着窗框上几枝粉海棠,叹了气,“大当家要不,咱们把白老五他们送到南边去,关上一辈……”

齐粟娘笑:“大当家的本事,我自是知。昨儿四爷多少是看在大当家的面上我吓得手脚都了,还好控住没有爬墙逃走肯定是逃了的……”

齐粟娘提裙上阶,随着连震云走正房内室,只见三面格窗大敞,满目海棠树,屋中一张八仙桌,四面梳背靠椅。南面窗下一张黄梨大罗汉座榻,中间安放小方几。

连震云站在南院正房廊上,看着径中一抹碧绿独自缓缓而来,终是不自禁吐一长气,将七年来漫长地等待都吐了去,举步下阶。

齐粟娘笑了起来,“寺院里却是一样的规矩,独院便要来送。一两银一朵的牡丹,隆福寺这里必是比法源寺收得更贵。”

连震云脚步一顿,“……早了些…还用不上…以后再……”微微沉,“多取几盘来,放在房中装……”

连大船似在将知客僧拦在了堂屋,双手托了四个盘走上来,齐粟娘咋:“大当家,隆福寺果然比法源寺厉害

连震云凝视着她,柔声:“没错,是他们俩。你不用烦心,我会置好地。”

她见得街对面有三四骡车停驻,似在待客,正要过去,一辆黑漆围幔的车缓缓驶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

齐粟娘一怔,心中疑惑连震云转了,小心试探:“大当家”

连震云看了齐粟娘一,仍是微笑着,“宋清没有儿,翁白将来必有之日,犯不着和他结这个仇。”

齐粟娘松了气,虽是还有些不安和怀,心中地郁却扫去大半,她端起茶喝了一,突地想起昨日还没得到确信儿,歪笑:“大当家,我没听错吧?肯定是他们俩。”

齐粟娘收了伞,向连震云微微一笑,“大当家。”正要施礼,连震云拦住她,“夫人不用多礼。”伸手接过她的伞,递给连大船。

连震云微微一愣,慢慢,“听说夫人十岁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连大船跟在他后,悄悄儿:“大当家,要不要去房里取些切……”

绸宽裙,取了碧绿油伞。比儿将仆妇们遣开,齐粟娘打着油伞了院,从江浙会馆侧门而,走宝纱胡同。

连震云坐在小方几对面,微微笑:“行,我也是这个打算,我让大河去办……”

连大河走上来,在小方几上布上清茶两盏,透糖、糕、酥螺细卷、杨梅四样下茶劝碟,便掩门退。

齐粟娘取了一颗透糖在嘴里,糊:“自是教训过,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地上的父母……不记得了……”

车一路驶西直门,到了隆福寺山门,连大河放下踏板,侍候齐粟娘下了车,引着她一路了隆福寺后院。海棠树经了细雨,粉带,愈生机,却扫不去齐粟娘心中地莫名的沉重。

连震云笑着:“和尚们也是要过日地。”转提声,“来罢。”

连震云哈哈大笑,“夫人年幼时,可是被家中父母教训过?夫人平日里的样是半看不,若不是我与夫人当初相识时机缘凑巧,断想不到夫人是这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