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一酒呛了来，大笑：“陈变之呢，陈变之没言语？”

九阿哥慢慢了。秦然在旁边：“八爷。噶礼大人昨儿来拜上九爷。他六日前到京城。

皇上若不是看着他见事这样明白。退分寸半不。会让他转了河去州县主官么？”

十四阿哥恼：“她本来就没什么姿！你不信问八哥，她当初跟着陈变之上御船时，愣愣脑那傻样，天天缩在房里鞋。好不容易回舱，低到了上，贴着墙走路，生似满船地人都要吃了她似的。要不是她验算河实据时，脑比梅文鼎还明白，也敢抬盯着人看。我都以为她被陈变之他娘待傻了。”

秦然松了气，齿生风把齐那丢人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回，直把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笑得拍桌，八爷一面细细看着脚香几上开得极好金带芍，一边轻笑：“他这辈就败在女手上了，不说他府里的女人，他对他妹妹何尝不是这样？”

：“才听着一个消息，赶着来和十四爷禀告，陈变之三年考满上京述职，如今已是到京城，齐的妹也跟着到了，说不定这会儿已是赶着去十四爷府里磕请安了。”

十四阿哥一愣，哼了一声，无趣：“她才不会去，写写请安信倒也罢了，不说这时节，她原也不是我府里的家生才，我如今没病没灾的，她又没事求我，哪有命妇上门给阿哥请安的规矩。”依旧靠回椅背上，“指不定她哥哥还能带着她九爷府里来请安，你不是说她如今替她哥哥盯着江南的货？怎么也要来和九哥磕个。”

十四阿哥笑：“她可和齐的女人不一样，她那样的人，我找她说话，傅有荣不在跟前她还不乐意，为着她哥哥，名节、规矩、命都不要了，好在她没什么姿，四哥没看上她。”

九阿哥撩袍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江南，一边喝着一边瞅着他笑，“没什么姿？没什么姿你赶着找她说话？当初闹腾成那样，还让德妃娘开和皇上说，她哄你几句，你就敛旗息鼓，拱手让人，如今在我府里傻等着，把她从到脚看得好得不能再好！你也是个皇阿哥！”

十四阿哥冷笑一声，“陈变之看着老实，这事儿上可得很。皇阿玛看重他，又想着他父亲受的冤，他就死跟着皇阿玛办差，讨皇阿玛喜，面上半不言语，暗地里和我死扛。皇阿玛要给他指婚，他说来全是忠孝节义，半步不退。当初便也罢了，后来你当我不想踢开他么？我是寻不到借！我看着不行，就到她面前下功夫，好不容易她要退亲了，到最后，还是皇阿玛一句话，叫我白喜一场——陈变之——他就拿准了皇阿玛要治河，这些小事儿上总不好叫他受委屈。

八阿哥坐回到桌边，大笑声，“她就装傻装成那样，你还是天天伫在楼船上等着，傅有荣说前舱太大，请着你去前晒沙盘，你怎地给了他一脚？老十三那会儿和我抱怨，说他在外跑了一天，回船都歇不了半会，就被你拖着去她房里，还怕再吓着她，带了一屋女太监在旁边瞪着。就是你这样讲规矩，你说十句，她能答半句就是好事。亏你还有兴致天天向她房里奔。在我面前说起来，一会儿又是气不过，一会儿又是可怜她，我都不好说你什么，她那是装傻，你才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