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显敢这样贪墨，必是帐面上都好了，他在山东时兼河，这上的事儿是玩熟了的，他圣眷正好，我便是一分银没到手，也告不倒他。我让周师爷顺着河衙门里的帐面些假帐，慢慢填去吧，被贪墨的必不止我这一，但必是都顺着他的帐面作假帐。只要他自己压住了阵脚，便是皇上派人来查，也是看不地。再者，说到底，也不是我们贪墨。”苦笑：“他必也是看着扬州富庶，我又兼领扬州府府台，才一吞了十四万两，不怕我不到银钱填亏空，总归上上下下都不能有一个净的。”

齐粟娘笑得直气，顺手拿回帐册，推着陈演，“还不赶坐回去，小心着凉。看把我一得。”陈演抓过澡巾，快手快脚一阵搓，还没等齐粟娘把衣换完，他就从澡桶里爬了来，胡穿上中衣长，随意罩了件茧绸长衫，丢了句，“前衙还有件事儿，我办完了就回来。”便匆匆去了。

齐粟娘见陈演慢慢翻帐册，知晓他现下不容易骗过，她虽是让请来的师爷造了假帐，也怕他看破绽，拉着他撒：“这些事儿你瞒着不说，难不成我来问你，你也不告诉我了？”

周襄天看了齐粟娘一。“齐三爷走得急了些。大人没来得及问。只问了我一些江南齐记二十一牙行地事儿。”

齐粟娘一惊。正要说话。周襄天犹豫着。“这事儿不怕查帐

齐粟娘怔怔发呆。陈演为官已久。自是日渐沾染了官场上地习气。学会这些手段也是常事。只是她从未想过陈演真能这些事儿来。更不要说寻个替罪羊。

齐粟娘惊得不轻。周襄天苦笑：“地方官吏贪墨仓银地事儿原不少见。十个里倒有五六个不显形儿。但风险也是极大。得上上下下打明白。最要是开了便结不了尾。事主儿想半路上。非寻个替罪羊不可。否则被查到线儿。拉来地可不是一个人——”

齐粟娘知晓周襄天说得实在。勉一笑。“先生放心。这笔银我与哥哥商量。总能筹措来。”

陈演失笑，光离了帐册，转吻着齐粟娘，“你来问一回，我是断不说地，问第二回，我也是摇的，问第三回，我心里就要害怕你恼我，问第四回，我就得担心晚上不了房，问第五回——我好歹也得掐去尾地说几句，向你差。若是你还不满意，我就实在没办法了便是皇上的密旨，我也得老实告诉你不是也不一**的，抱住齐粟娘，大笑：“好在外的事，你从没这样问过我，否则我——”

齐粟娘自是疑惑，第二日齐便带着沈月枝离了扬州，去了江宁，她忙了几日，方有闲儿从周助嘴里打听，陈演原来竟打算从扬州仓银中帐，暗暗调一批银去河上，虽是开了，却一直犹豫着没实在。那晚上赶到前衙去便是停了这事。

周襄天看了看齐粟娘地脸。叹：“大人若是要行这事。寻到地替罪之人。也是罪有应得。只是他还在犹豫——”慢慢：“这些事儿从来不能天衣无。总会被人瞧破绽。虽说官官相护。不怕叫上知晓。却也让人得了把柄。互相牵制。大人平日里在河上地行事已是招人忌怨——现在这时节。正是地时候。宜静不宜动。但河工又等不得。在下也不得不瞒着大人与夫人商量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