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听得这话，面现犹豫，齐粟娘指着那五个红礼匣，笑：“虽是备了五个，我算着四阿哥除了我绣的红绳面巾回添礼，其他是不会收的，十三阿哥和张大人知你家底，必会回礼的。知府大人看着皇上亲近你，自然也会回礼。说不定到最后还是我们赚了。”

陈演愕然失笑，仍是不语。齐粟娘牵着他走到院中，一边让他看竹棚下的翠绿一片的青菜地和竹棚绿藤上满满的丝瓜，一边嘴里“咕咕”叫了两声，引得院中里两只芦小母扑着翅膀一阵飞。

陈演哈哈大笑，低在齐粟娘上重重一吻，：“什么话，便是天仙都拉不住我回来找你。”抱着齐粟娘，“除了别去坝上和县城后街，我不在的时候，你若是无趣，尽可四逛逛解闷。你平日买菜的样，别人也看不你是县台夫人，若是有事，就去寻王捕。”

齐粟娘又拉着他来到灶间，指了指满屋挂着的风腊鸭和墙边两大瓮腌菜，再打开米缸，让他看了看满满的白米，笑着：“便是皇上要扣着你额驸，公主温柔貌，过了大婚，到了公主归宁的时节，也不过两月，你总能想起我这糟糠妻，偷溜回来给我送些钱罢？”歪一笑，“再说了，你知我仗势赊帐的本事是一等的。”

王婆啜着糖，一脸皱纹舒张，“许寡妇那事儿不用说了，当时也没看你跟着，俺站在许家祠堂门看闹呢，县台夫人坐着大官轿来了，俺吓得磕的时候，她急急儿上前，一个就把我扶了起来，我壮着胆上瞟了一，啧啧啧，天仙儿一样的模样，天仙儿一样的打扮，上香气儿直冲我鼻里冒。对许老爷也是客客气气

练你呢，既是要问你河事，将来少不了让你再去治河，总要让皇上听些好话，更放心让你治河才是。”

待得陈演一去，齐粟娘独自在家，闭门谢客，便是相氏送贴过来，邀她去府中园赏景，饮宴，亦是推病。她每日只是清早去集市上买菜，和王婆等妇人闲扯聊天，白日在家中把两间厢房里的易的直料、药材、绢布等整理来，放在院中晾晒。晚上画些山画，或是工程改良图，倒也轻松自在。

“要说咱们这位县台夫人，也是个怪人。”王婆虽是老于世故，不肯在婢女面前说家主，却挡不住齐粟娘连送了两天的青菜、丝瓜和腌菜，打开了话匣，“好好的官衙大院不住，跟着县台老爷住这破屋，县大老爷不收礼，也没听她抱怨过日艰难。这就是个不财的。”

陈演低低一笑，“拘温七时去过一趟。”看了看齐粟娘的脸，笑：“尽是庸脂俗粉，连我家夫人的一发都比不上。”

齐粟娘顿时喜笑颜开，偎陈演怀中撒，陈演又亲又哄，厮磨了好大一会儿，想着午后二刻，外厅上众属官等着送行，只得恋恋不舍地去了。

齐粟娘轻声：“你走了，我就家里习画看书。你回来了，我们一块儿去逛。”眨了眨睛，“陈大哥，你也去过县后街么？听人说清河后街在淮安府也是大大有名。”

王婆是个嘴碎的，东家长西家短，把县里每人家的女人都说了个遍，到得最后，话题一转，落到了县台夫人上。

齐粟娘轻轻一笑，在王婆嘴里了块透糖，笑：“王婆婆，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