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工程还有二三日就要完工，连震云、李四勤、连大河、连大船俱都松了气，齐粟娘喜之余，也慢慢放下心来，把规矩儿松了松，让自己气，偶尔和李四勤说说闲话。

第七章清河县的县大老爷（三）

舀了碗白椒，备着陈演吃的泡椒炒。

闸间内，李四勤与齐粟娘隔几而坐，连大河、连大船侧立一旁，李四勤看着齐粟娘上的围帽笑：“县大老爷果然不是常人，俺的婆娘若是要日日来这坝上，俺早就一掌把她打飞了。”

到得第二日，连震云专制了一清河殷实富常备的黑油齐，平皂幔的小轿，派了亲信心腹乔装改扮，窥得早市未开，后门无人时抬轿去接，让齐粟娘坐在其中，从隐蔽的小栅门御坝、闸，天黑掌灯时送回，不叫人知晓是县台夫人。

齐粟娘行事越发谨慎，门必将长纱围帽起，轿后亦不取下，上半挡得一丝隙全无，叫人看不见半面容。到得闸上时，人多时绝不轿，人少时绝不摘帽，每日坐在专备的闸间内不。工事需人指，连震云必提前将人清退回避。齐粟娘唯在边仅有连震云或是李四勤时，方开说话，却也不和连震云、李四勤闲话半句，张嘴只说工程上的事。

连大船立时噤了声，李四勤咂了咂，“俺说，大河，你如今连俺都教训起来了，俺说的哪一句话不是话？你还让不让俺说话了？”

李四勤一瞪，“哪两个字？是婆娘，还是姘？也差不了多少。”

齐粟娘开门去集市里买菜，便听得锣声大响，衙役贴告示，从明日起，集市晚开早歇，以防火灾。齐粟娘慢慢走回院，心中五味杂呈，知晓陈演待她宽和惯，半不疑她有私，一面让她随意，一面又事事替她打明白，不叫人说她半句闲话。

正月转即过，河岸边渐有些风，红绿柳齐来报，坝上的工程到了关键之，齐粟娘拿前世里工程监理的劲，不敢放松半，稍不合格便要求重。连震云比齐粟娘更是看重坝上工程，重七八回也无半句怨言。他领着两个心腹亲信连大河，连大船每日守在一边，所有帮众俱不得靠近闸间。实实有事要离开时，必也要将连大河，连大船留下，让李四勤守在一边。

齐粟娘听得李四勤说话，不由“卟哧”一笑，连大船、连大河亦是失笑。连大船是个十四五岁年轻后生，最是机伶，凑趣笑：“二当家，好在你只有姘，没有婆娘，你也不用这个心。”

李四勤呸：“俺明明听说皇上已经过了俺们这块，都到了扬州府了，怎么还在直隶沧州？”

李四勤一瞪，还未说话，年长两岁的连大河便皱了眉，叱：“这些话怎么能在夫人面前提，还不收声。”

齐粟娘在围帽里悄悄打了个哈欠，不在意：“谁皇上到哪了呢？他到

齐粟娘和连大船俱是暗笑，连大河亦是苦笑，连忙转开话题：“二当家，听说皇上又南巡了，这会儿不知到哪里了？会不会来我们这块？我们这坝可是皇上亲赐御坝之名呢。”

连大船连忙接上，“我听说皇上还在沧州呢，那边又闹患了。”

齐粟娘笑得不行，连大河陪笑：“二当家，小的那意思，只是让他别说那两个字，免得冒犯夫人。”